怒是因为方才他的女儿竟开口,想要一个陌生男子做驸马!
不解则是因为她竟擅自将自己给她的皇家暗卫派了出去,在今日突然给他们扔下了这么大一枚炸弹。
炸得他们晕头转向。
江抑道:“你何时将南律派去兰符川的,还查了这些东西?”
江逢宁也没想到南律一回来就找江抑告状,害她连人都没见到,就被叫了过来。
她知道南律肯定什么都说了,老实回道:“半年前。”
说完,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桌子上的纸张。
那些都是她让南律顺便在兰符川搜寻的,关于晏难从小到大的一些生活痕迹。
她都还没看过。
江抑见状手掌落下来将纸盖住,尽量将声音放轻了问道:“为何突发奇想这么做?”
知道不解释清楚不行,江逢宁眼睫轻颤,手指下意识绞着裙边。
半晌,决定开口前得让他们先有个心理准备,她道:“那我说了。。。爹、娘你们不要生气?”
沈怀茵素来宽容心大,想听她仔细将想法道来,再论此事也不急,便柔声道:“妗妗说吧。”
江逢宁抿了抿唇:“因为我听说,兰符川晏家有个长得极好看的人,我就想看看到底有多好看,实在忍不住好奇,就。。。就偷偷让南律去了……”
江抑猛地深吸一口气,心里想问:这就是你二话不说绑架良家子弟的理由?
那还说要嫁给人家的理由呢?
但想了想两句话江抑都忍住了,没问出来。
江逢宁从小到大,江抑和沈怀茵从未拘束过她半分,想做什么事情都凭她心意自由。
江抑也曾经对她说过,在他能力之内没有她不能做的事。
但他从没试想过,他的宝贝女儿有一天会突然将一个陌生男子从千里之外绑到上京来!
但其实这属实是冤枉江逢宁了。
她没想绑人的。
她等了许久许久,直到等不了了,才亲手做了一个与从前一模一样的紫色锦囊,让南律替她走一趟兰符川去寻晏难。
但从做锦囊开始,江逢宁仿佛已经忘了,她曾经对红石头说过让晏难忘记一切。
期待再次重逢的迷乱心绪,让她完全忘了,或许,此时晏难根本就不记得她,又怎么能认出一个锦囊?
在江逢宁看来,晏难不知道她在上京,但在她粗浅的调查中,晏难的确身在兰符川晏家,而且十九年里从未离开过。
晏难也许也有和她一样的原因,也不能来找她。
她原本想的是,等晏难看到南律带去的锦囊后,应该就知道了。
知道她在等他,她在上京等他。
她是真没想过南律会直接将人绑过来。
去搜寻那些消息,也是她想知道晏难这十几年到底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同她一样幸福、快乐?
她更想知道,为什么在世人零碎的传闻中,都在说他是个傻子?
兰符川太远了,她等了十五年才付诸行动,已经不算冲动和鲁莽了。
但江逢宁清楚,江抑和沈怀茵他们不懂。
从她带着记忆重新活过来,她就知道这是上天独独给她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