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冬藏:“能等等我吗,我先……”
他停顿得很刻意,再加上楼英杰默认一般什么都不说,贺关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贺关:“没问题,我在门口等你,你们聊。”
楼冬藏:“嗯,几分钟就出去。”
贺关:“知道啦~”
楼英杰在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时说:“最近过得怎么样?我看不错。”
语调平和,是真的在关心儿子。
楼冬藏:“确实不错。”
可惜儿子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
楼冬藏以前很尊敬父亲,失明之后觉得,没必要。
楼英杰不需要表面上的关怀,比起那些,还不如放下表面功夫,坐在一起聊两句。
他现在为了不可能的事倾尽全力,再这么下去,不知道哪一天精神崩溃,就再也起不来了。
再者,楼冬藏今天找来……
不是为了自己的事。
他主动摆出筹码:“爸,现在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个废物。失明的事我不计较。我现在看不见了,所以我没看见。”
这句话看似没头没尾,但如果加上一个“楼冬藏曾经看见过某事的”前提,便说得通了。
他没看见之前的事。
意在帮楼英杰隐瞒。
之前有一件什么事,楼英杰做的,不可见光,楼冬藏目睹了。
目睹这件事的他因此失明。
楼英杰疲惫地说:“想说的一次性都说了吧,一会儿我还要换衣服下楼。再说了,wu……”
他声音放得太轻,以至于那个名字含混地在口腔里滚了一圈,最终没有冲破嘴唇形成声音,将脱口而出却未脱,引人联想。
楼冬藏:“爸,我像你一样,现在有想珍惜的人。”
他把绒盒紧握在手里,在自己父亲的注视下站起身,好像能看见一样向他看过去,笑了:“之前我很不可控,不是吗,大家都知道。”
楼英杰一言不发。
他一言不发时像一尊石像,因年老垂坠的眼袋衬得眼神可怖。
他的计划在自己四儿子的地方出现了差错。
也因此,他现在要靠贺关收拾残局。
楼冬藏:“但现在我可控了。”
“因为贺关在我身边。”
“他很可靠,你也知道了。我知道你想用他填补我的空白。但是爸,不可以。”
“他是我和世界连接的钥匙,是我在意的人,不要把手伸向他。”
“你派来装灯的工人,想必也和你说了我告诉他的事。”
楼英杰瞳孔放大。
“我那些话没有假的,家里是贺关在操持,全靠他,最近我才能维持人样。”
“我知道你很需要钱,现在我把贺关要走,你只能让楼君夺创造价值。”
“可以,给他别的,我知道你手里远远不止这些。别让他来为难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