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无事,阿廖顺手抄起了一旁的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哼起了小曲。哼着哼着,脑中的清明忽然变得混沌,远处的石娃娃、近处的树逐渐变得模糊。
周围应当没有危险了吧?阿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根轻飘飘的羽毛,随风飘摇沉进梦乡。
这是一个分外冗长的梦。
又是这扇熟悉的门,这扇分割她人生的门,这扇分离生死的门。无数个日日夜夜后,她对门那边已了如指掌。但痛苦的复刻不能减轻痛苦,她依旧需要勇气。
阿廖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推开了门。
首先入眼的依旧是挂在墙上的写着“登峰造极”的一副字。阿廖提步迈过门槛,目光右转,那地上,静静躺着廖登极的尸身。即便已经历过千百次,阿廖依旧心痛如初。她走到廖登极的尸身旁,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轻轻阖上了廖登极瞪圆的双眸。
“爹爹,女儿一直在追寻,一直在追寻……”阿廖闭上眼,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窗外一道惊雷炸开,沉浸在悲伤中的阿廖猛地惊醒。分神间,她忽然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是什么呢?
她起身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桌子、字画、床帏、轩窗……都是没有变。
阿廖走到廖登极尸身旁,凝视着廖登极的尸身。
难道是……
魔气?
爹爹尸身上的魔气竟然……消失了?
自己已在梦中将廖登极死亡的场景复刻了无数次,但是这一次,梦境为什么会与从前不同?
要发生什么了吗?
阿廖盯着魔气不复存在的廖登极的尸身,忽然忆起那封额娘写给自己的信。娘说,爹爹死因是生前中了诡谲莫测的魔道术法,因而尸身充盈着魔气。那魔气弥漫整个尸身,整整七日才散。
难道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一种无法言说的直觉忽然击向阿廖,或许,爹娘的仇要出现转机了。
现在要尽快从梦中出去才行。
阿廖一咬牙,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不论她怎么拧自己的胳膊,都没有任何感觉。
或许,是掐自己这种方式太柔和?
她四下里看了看,最后“叮”地一下拔出了千决,千决雪白的剑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