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眉看了她好一会儿后,才缓慢的抬步过去,无声无色的站到了她的身后。
上官琦仿佛是有感应似的,渐渐的停止了哭泣,她泪痕满脸的转过头。卡其色的拖鞋,黑色的休闲长裤,深灰的长袖t恤以及低垂着深幽的眸
她看到了他,他倾着眸,目光沉沉的看她,她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又汹涌而来。
一样冷峻的眉眸,周身仍旧萦绕冷清的气场,他再不是以前那个爱她的左野磔,她也亦非当然的上官琦。
她变得小心,尖酸,敏感,复杂,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为什么哭?”他终于沉沉的开口问道。
上官琦伸手抹抹脸上的泪痕:“我都知道了。”
左野磔没有吭声,知道是迟早的事情,他不意外。
“你哥也知道了,他去了医院。”他说,音色平静。
上官琦默然,微微垂下长睫:“对不起。”
左野磔皱了皱眉:“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这一年,他早已习惯将感情深郁于心,也明白有时候很多事情,尽了力,也未必能得到尽善尽美的结果,无愧于心便好。
“当时,是不是很痛?”她带着水泽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
左野磔静默了一阵才开口,嗓音轻如夜魅:“已经过去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早点回去休息。”
上官琦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细微的弦,终于在他转身的瞬间,啪的一声,断裂了。
“磔!”她转过身来,低低地从背后叫住他。
左野磔顿住脚步,落下眼帘。
上官琦定定看着他挺拔健硕的背影,眼底浮现无限悲伤:“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真相对你来说从来不重要。”
“你怎么知道不重要?”上官琦一步步的走上前,泪流满面。
左野磔静了一下,淡寂的说:“现在不重要了。”
他的语调没有起伏,她听不出他带着任何的一点感情。
上官琦辩不清自己的心情,她觉得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她知道程致远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她知道沈晴的手术非常凶险,她知道她与左野磔不可能再继续。
她深深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她控制不住的往前跨了一步,伸出手,缓缓的环过他的腰身。
左野磔僵了一僵,没动,也没有说话,只是深刻的感受到,背后传来了一阵温热。
上官琦任性的让自己冲动了一次,她只是很难过,她轻轻的把脸贴到他温良宽阔的背上,艰难的从喉间发出声音:“原谅我的任性,我很难过,不知道未来该怎么继续走下去,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让我这样靠一下,这样靠一小下,好吗?”
她的泪排山倒海般,止也止不住,她真的只要这么一下,就好。
左野磔的喉骨深深的滑动了下,他低眸看了看缠在腰间的手,眉额深皱,挣扎着正要伸手去握那紧箍着他的纤手时,上官琦已经松开了他,退身开来。
真的,只是一小下。
而左野磔,却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扯了一下心脏般,倾刻心如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