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那么多银子养了个娇贵的女孩子,还不如养个青楼头牌。
姚蛟是个不讲理的人,他既然是贪恋蕊儿的容貌,必定也是不肯再将蕊儿给还回来。
就算是告去官府,官府那几个衙役又怎么配敌过那卫所士兵?
想到了这儿,陈老太君却也是不觉望向了王珠。
王珠虽口口声声,只说不理会陈蕊,可是若没王珠纵容,陈家怎么样也能将姚蛟弄成个强抢民女。可是如今,王珠既然倚重姚蛟,想来不会让姚蛟有这等罪名。既然如此,她显然是默许了这桩事情。
若没了九公主的默许,这对奸夫淫妇想来也是不能风流快活了。
陈老太君原先污蔑陈蕊的名节,那也是不过一种手段。
可是到了如今,陈老太君却也是不觉当真有些疑神疑鬼起来了。
说不定陈蕊和姚蛟当真是早就私通款曲,暗暗的互许终身,所以如今方才一拍即合。否则为何陈蕊居然是接连拒婚,并且今日和姚蛟一拍即合,死心塌地?
陈老太君慢慢的捏紧了手中浓翠的佛珠,心中却转过许多念头。
此事若要追究,其实并不是追究在姚蛟身上,而是应当追究在九公主身上。
纵容下属,如此行事,告王珠纵容兖州军队,强抢人妇,也是可以的。
姚蛟和陈蕊这档子事儿,那可并不仅仅是那么一桩风流韵事。
然则,陈老太君虽然恨透了姚蛟,也埋怨九公主,却仍然是迟疑起来了。
她心中虽是有些怒气,却也素来就是小心谨慎的样儿。
既然是这个样子,又怎么会去得罪九公主,闹得个什么不是呢?
不过陈蕊想要这般就得到自由,那也简直是异想天开。
她这身子是陈家养的,也是属于陈家的,就算攀附上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那也是摆脱不了陈蕊乃是陈家之人的印记。
王珠一双漆黑的抹嘴透出了雪润之意,却也是缓缓说道:“陈老夫人,有些话儿,我觉得你倒是说得错了。陈大小姐虽然恣意妄为了一些,可到底是个聪明人,来人,将落红给带上来吧。”
萧景愕然抬头,今日他已经是十分丢脸,处处不顺。
想不到王珠居然是不依不饶?
也不多时,一名少女缓缓而来,她微微垂头,面颊上伤痕犹自可闻,便是涂抹了脂粉,也是掩盖不住她面容之上的憔悴之色。
在场之人大都是十分精明,也是能瞧出来,眼前的少女年纪虽小,却也是风尘味儿。
落红一抬头,瞧着萧景,那也是不觉浑身瑟瑟发抖。
她只瞧了萧景一眼,顿时又立刻垂下头去,面颊之上尽数都是惶恐之意。
萧景心中却也是狂怒!
这个女子出身卑微,性子也懦弱,想来也是绝不敢指证自己。
事后自己也是打点了一二,威逼利诱,好让落红不要开口。
一旦开口,那就除掉落红的弟弟。
对于这样子的女人,萧景自认是十分熟悉和了解了,可是却也是绝没有想到,落红居然是出现在这儿,仿佛狠狠的抽打了萧景一巴掌!
虽是如此,萧景却也是有些不明白了,这个贱婢,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居然胆敢指证自己了?
这个九公主,到底使的是什么法子?
王珠心中却也是冷笑,萧景当然会拿捏人心,知晓这等身份卑微的小人物,自然是惧怕事儿,绝不敢招惹是非。更何况萧景多次虐待落红,那样子的惧意,更是深深的烙印在落红的心中。
而王珠自己,却是许了落红的前程,让落红知晓,她的亲弟弟还会有一份极体面的人生。
不错,这样子的小人物十分卑微,能压过他们内心之中深深惧意的,唯独是浓浓的贪婪。
想要体面一些活下去的贪婪。
落红想了又想,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心尖儿也是不觉流转一缕坚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