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绿玉玉质虽然是上佳,质地却少了些许通透,并不是薛小姐所说的天翠青,只不过是次一些冰水蓝。不过薛小姐眼力不济,倒也是没瞧出来。”
夏熙帝没听出什么异样,薛采凝面颊却是不由得红了。
王珠此语,不就是讽刺自己不是宫中的人,难免是少了些眼力劲儿。
她一个臣下之女,自然是比不了宫中的人贵气。
“这宫中的物件儿,都是有些记载。许妃娘娘虽然有几块天翠青,却恐怕薛小姐记录了样式,故而也是用假物代替。而没雕琢的天翠青预料,只有母后宫中才有。薛小姐又不是宫中的人,天翠青身为贡物,民间是没有的。既然是如此,怎么薛小姐一眼就将这绿玉认作天翠青,是不是有人之前提过这么一桩?”
伴随王珠一番言语,薛采凝却也是慢慢的记起来,只觉得似乎是有那么一桩事情。
那日自己和许妃说了几句话儿,许妃也提及了天翠青,随口说了那么几句。
那时她以为许妃落了自己脸面,刻意炫耀罢了。
却没曾想到,居然是这儿等着自己。
不过王珠面前,薛采凝却不想开这个口。
王珠身为大夏公主,性子十分倨傲,很瞧不上自己的样子,薛采凝的内心之中也很不是滋味。
她不是宫中的人,玩不来这些曲折的手段,就连玉佩也是分辨不出真假。
此刻薛采凝虽然是相信是许妃动的手,可对王珠陈后一般憎恨。
王珠再向夏熙帝福了福:“父皇,这尚衣局是得了你的吩咐,不过为何父皇起意,想让薛小姐添一件好些的衣衫。父皇日理万机,素来不会理会这些枝节小事了。”
王珠这样子说,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可是瞧着许妃容色,却知晓自己猜测得正确了。
想到了这儿,王珠心中却也是不觉轻轻的松了口气。
其实无论证据如何,要紧的是,夏熙帝是如何看待这桩事情。
如今夏熙帝已经是认定许妃,这自然也是一桩极好的事情。
夏熙帝面色也是冷了冷:“许妃,这等下作之事,想不到你居然是做得出来。”
许妃唇瓣轻轻的动了动,想要说个什么话儿,却也是张不了口。
她面上有些委屈之色,若是陈后,夏熙帝也是绝不会这样子的无情。
为何轮到了自己,夏熙帝就是半点情面也不留。
除了委屈,许妃内心更是有几分惶恐。
王麟前程方才有些起色,却没想到居然又有这样子的事情发生。之中
夏熙帝怎么想?自己也还罢了,可是不能连累王麟。
王麟面色苍白,唇瓣轻轻的颤抖,眼睛里流转了一缕惶恐之色。
夏熙帝的内心却忽而有些不是滋味,为何太子身为储君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温良恭顺。然而王麟不过被关怀几月,许妃的吃相就是如此难看?
一想到了这儿,夏熙帝的内心之中,顿时流转了几许感慨。
王嫣顿时跪下来:“父皇,求你明察,这桩事情,必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王珠也是柔柔的说道:“父皇,女儿虽然是查出了真相。可是母后方才回宫,心神不宁,不如将这桩事情让太后定夺。”
夏熙帝叹了口气:“母后,你说这桩事情,应当是如何处置。”
三言两语,就将容太后推到了风口浪尖。
容太后面颊之上微微流转了迟疑之色,思虑再三,却也是不觉微微有些悲悯说道:“许妃一向安安分分,这十数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怎么样子,也是不能太绝情了。”
王珠叹了口气:“皇祖母,不但你这样子想,孙女儿也是这样子。许妃一向安分,却因为嫉妒薛小姐的姿容美貌,居然做出这种不尴尬的事情。事后,又是甩到了母后身上。无论怎么样子,都是应当宽容几分。”
王珠看似为许妃开脱,实则却是挤兑容太后。
薛采凝不过是个臣女,就算是被许妃算计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陈后是六宫之主,被许妃算计,轻轻饶了那也是绝不能服众。
容太后心中暗恨,却也是只得说道:“许妃降了分位,变成许嫔,以后幽居在碧灵宫中,好生反省。一应用度,也就削减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