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轻轻的咬住了唇瓣,却也是忽而又缓缓松开。
她眸光灼灼,流转了几许晶莹的水色。
父皇忌惮裴家,所以对东海之军颇为器重,也是颇为大方。
那些银钱,如流水一般花出去,丝毫不见心痛。
只因为,夏熙帝将云暖阳视为国之栋梁,自己军中的自己人。
王珠纵容是对自己亲生的父亲没什么感情,却也是难免为夏熙帝有些心痛了。
好好的银钱,大约都是打水漂吧。
而此时此刻,云暖阳的目光温和,却也是落在了丁峰身上:“丁家大郎,今日你若硬气不肯认输,没了性命,只恐怕你父母痛苦,又岂是有担当的人所为。如今知晓求饶,保存性命,虽然一时受辱,方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他如此言语,将自己也觉得意气不再的丁峰说得热血澎湃。
云暖阳的话儿,更是化解了丁峰以后的尴尬。
丁峰一腔热血涌动,也是对云暖阳感激得很。
王珠听见了,手指儿轻轻一拢头发,漫不经心的想着。云暖阳说得真好,便是王珠也觉得云暖阳说得很有道理。
这样子的人,若是肯忠心大夏皇族,无论云暖阳私下如何好色,性子如何虚伪,王珠都会觉得他是个人才。
只可惜——
只可惜云暖阳有了不臣之心,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若不臣之心,若要夺走自己家里的东西,那么云暖阳就是敌人。
既然敌人,那却也是要云暖阳非死不可了。
这样子想着,王珠唇瓣蓦然流转了一缕甜蜜蜜的笑容。
而这样子的笑容让云蕊儿扎眼,她觉得王珠爱上了云暖阳了。就好像其他的女子一样,最开始总是诸多推脱,可是后来却不觉为云暖阳所吸引。
一想到了这儿,云蕊儿顿时也是有些索然无味,甚至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些女人,难道不能矜持一些,别那么快爱上自己优秀的大哥。
姚蛟却蓦然轻轻拍手,眼中讽刺之意更浓了:“云公子果真是深明大义,比谁都瞧得远些。却原来是亲疏有别,咱们京中之人受辱,便是技不如人。白瑶族的丁公子输了,你倒是能言善道,将这脸面全过来。”
姚蛟这话说来,东海士兵听了并不入耳,也不觉得高兴。
云暖阳只笑了笑,并未计较。
可是王珠却明白了,姚蛟为什么要这样子说。
她目光轻扫,向着姜皓的面颊扫过去。姜皓从前对云暖阳佩服得很,可是这一次,他听了云暖阳的话儿,却也是罕见没有沉溺其中。姜皓本来就是个心思颇多的人,如今面颊之上,却隐隐有些不悦之色。
云暖阳帮衬丁峰,却没全他面子,他也有些看法。
姚蛟挑拨离间,他是知晓的,可是这些话儿还是不觉就往心里去。
云蕊儿冷冷瞧着姚蛟,心中越发瞧不上了。
姚蛟便是赢了,名声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姚蛟面颊之上,却并无不悦之色。
他轻轻一拍手,一名美艳女子,却也是被推着到了这儿。
云暖阳不觉轻轻皱起眉头,忽而抬头:“阿蛟,你这样子又是为了什么?”
从前在云家,姚蛟还在时候,云暖阳年纪还小,不唤姚蛟哥哥,却叫他阿蛟。
姚蛟听了这旧时的称呼,心尖渐渐滋生一缕恶毒。
他却有些轻佻捏住了那女子下颚,轻轻含笑:“这女子名唤牡丹,自从我回到了东海郡,便是她伺候我的。可是这个女子,十分可恨,明明知晓我今天要比武,却在我碗里下药,当真可恨。区区一个副统领的位置而已,为何还这样子的处心积虑,实在是令我有些心凉啊。”
姚蛟这样子说着,还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这样子说着,许多道目光顿时不觉落在了丁峰身上。
丁峰武功出挑,又有野心,要是姚蛟不成了,自然是丁峰最受惠。
而此时此刻,丁峰竟然是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