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没有勇气走出去,宁可这些人没留意到自己。
自从自己挑了崔清芜,别人都说他仁义纯善,十分大方。可是这些人,这些人——
却议论得这般难听。
说他是个傻子。
那些婢女似没有留意到了刘柘,继续说个不休。
刘柘纵然是不想听,可却仍然是一字字的听到了耳朵里了。
“是呀,听说这刘家公子是软绵绵的性儿,所以如果能娶个能干的世族女为妻,也是极大的帮衬。崔家小姐人厉害,若不是脸蛋毁掉了,也不见得跟嫁给这个软面一般的男人。”
“什么崔家联姻,我听说崔家二房和大房早就不合了。”
“凌娘子脸蛋也毁掉了,谈不上多好看。”
“嘻嘻,那刘公子怎么一定要娶?总不会,真是因为大仁大义吧。”
那些婢女议论了一阵子,就要去做事情,端着东西走了。
留下了刘柘,他呆呆的站在了这儿,站了很大一会儿。
直到那肩膀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他方才魂不守舍离去,竟然也是忘记了拍去了肩头的雪花。
他离去了不久,凌雪梅悄然从暗处踏步出来。
刘柘这样子呆呆站了多久,凌雪梅便瞧了他多久。
凌雪梅心潮起伏,十分难忍。
她瞧着刘柘离去的方向,随即莲步轻移,回到了王珠身边。
房间里暖融融的,王珠自从知晓了自个儿有了身孕,所以也是更加爱惜自己一些。
她手中抄着暖炉,十分的坦然和自在。
凌雪梅静悄悄的来到了王珠身边,忽而嗓音微微有些沙哑:“王妃为什么刻意安排那些人,在他,他跟前说这些话儿?”
为什么又特意让自己去瞧见那一幕。
王珠微微一笑:“不错,那些人确实是我特意安排,可那些话儿,别人嘴里虽没这样子说,心里却是这样子想的。”
凌雪梅心思十分的纷乱,王珠一个字都没有提,可她却好似明白的王珠的意思。
刘柘享受的是那种做善事的感觉,享受的是别人的称赞和仰慕,所以方才会如此介意那些个别人的议论。
凌雪梅唇瓣轻轻的动了动,想要跟王珠分辨几句,可是王珠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王珠瞧了凌雪梅一眼,有时候,不说话儿,说不准才能更动人心。
如今凌雪梅便是如此。
她忽而起身,冉冉一笑:“今日是那景轻衣的生辰,很好的日子,院子里的梅花不错,不如去走走。”
凌雪梅并无言语,默默跟随。
今日虽然是景轻衣的生辰,然而景轻衣却并不如何愉悦。
王珠那么一闹,景轻衣心里面更加不舒坦了。
她瞧着枝头的梅花,默默在想,这个大夏的公主还是有些福气的。
正因为有这样子的福气,故而王珠方才有了身孕。
端木紫麟一直以来都是孤家寡人,他虽然是先皇的血脉,却也并没有正经的名分。而他在端木家中,也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想到了这儿,景轻衣手指紧紧的,一下下的搅着手中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