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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第1页）

清平连日未歇，全靠苦茶撑着，如今低着头数茶叶。姚滨是何等聪明的人，她不问这东西怎么来，只将抄本传下去，等所有人都看过以后，又恢复了笑意，对下属们道：&ldo;这几日仰赖李大人，大人以身作则，勤于州务，我等惭愧不已。&rdo;

在座的都是人精，虽然知道这份东西的来处很有问题，但也明白一件事，辰州症结由来已久，世家为最重，朝廷想重视，但却无可奈何。不过如今有这份东西，只要上呈朝廷，便是大功一件。

何况州正都没说什么，她们又能怎么样。

姚滨心知上位的机遇就在这张薄薄的纸里，抓紧了机会道：&ldo;东西没问题，既然是诸位家主自愿的，那咱们也不好驳了这份好意，这便署名，上奏朝廷吧。&rdo;

一人道：&ldo;但是大人，这好像只是一份抄本，原件如今在何处，大伙总得看看原件吧?&rdo;

姚滨转头去看清平，清平揉了揉额角，答道：&ldo;已经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了。&rdo;

夜空流云缱绻，弯月如勾，遥遥挂在天边，只见一片朦胧的光晕。嫩柳新芽，临水照拂;月浸江水，碎影浮光。长安睡在春夜的暖风里，沉醉在花香笼罩的迷梦中。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安然高枕，严明华举着灯盏，逐字逐句地扫过手上的东西，最后她屏退下人，独自在书房坐到天明。

第二日她来到内阁，拿出这份请愿书，阁臣们依次传阅，最后等待着首辅发话。

严明华摘下金玉腰带，取下头上乌纱金冠，缓缓道：&ldo;不登高山，不知山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愚人不知不可为而为之，贤人知其不可为而不为，圣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仅以先贤所言，与诸位共勉。&rdo;

内阁的奏折很快送到御前，首辅严明华跪在丹陛下，除却一身官服，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了。她俯身拜下，道：&ldo;陛下，臣恳请陛下尽快下令，将辰州之事定下。&rdo;

殿中纱幔轻舞，楚晙手握着那张薄纸，道：&ldo;这是自然，不过单凭这个东西，还远远不够。&rdo;

严明华沉默，楚晙看着她满头白发，若有所思地道：&ldo;阁老，朕问你，当初先帝在时，你为何力荐孙从善推行新法?&rdo;

严明华起身答道：&ldo;回陛下的话，六州弊结已久，需下一味猛药才行。但试药也要时间，臣举荐孙从善，在云州推行新法，不过是为了熬这味药，试一试这药的毒性。如今臣年纪大了，想在离朝前，为陛下，为朝廷，再做一些事情。&rdo;

楚晙看着这位两朝老臣，突然生出一种难言的感觉，严明华是真的老了，常言道世事无常，其实人也是无常。她们既为主臣，离心相背，但又惺惺相惜。楚晙道：&ldo;那就让内阁回去拟个章程吧，明日朝会上召集大臣商议。&rdo;

她吩咐刘甄道：&ldo;让人去服侍阁老更衣。&rdo;

刘甄去扶起严明华，楚晙垂下眼道：&ldo;阁老不必如此，坦衣直谏固然是好，但朕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罢?&rdo;

严明华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不和自己计较今天的事情，便道：&ldo;是臣错，请陛下责罚。&rdo;

等到她穿戴完毕从侧殿出来，楚晙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ldo;派去的那几个钦差都到辰州了?事情既然是她们办的，为何不在折子上署名?&rdo;

严明华顿了顿道：&ldo;陛下，这件事并不是派去的钦差办的，是李大人。&rdo;

久久不闻皇帝说话，严明华抬头看去，却见她怔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道：&ldo;是吗?&rdo;

严明华敏感的察觉到皇帝的态度有些不对，她以为皇帝只是在担心这件事，便道：&ldo;李大人已经向内阁递了折子，陈言一力承担此事。&rdo;

楚晙抵着舌尖，将心中愤怒压了下去，沉声道：&ldo;知道了，你下去吧。&rdo;

殿中又只剩她一人，楚晙心中乱成一团，她手攥紧成拳，最后泄气般松开来。对这个人，她是又爱又恨，心如悬在高崖，将落不落。她想尽力撇开这种感觉，恢复平日的理智，但越是压制，这念头越是清晰。独自品着这份情思，她有种指尖都被点燃的灼热，有些茫然的看着手边的折子，她将那块白玉玉佩捏在手里，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嗯，因为这个故事是一体的，连起来看比较好，所以我写了几天，一起修了一下，现在才放出来，抱歉哈

第223章噬磕

州会结束以后，清平回到行馆歇息，李宴道：&ldo;大人，照你之前的吩咐，已经让那些云策军撤回去了。&rdo;

清平啜了口茶道：&ldo;是用我的钧令?&rdo;

李宴答道：&ldo;是。&rdo;

清平靠在躺椅上，接过仆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道：&ldo;那就行了，关着的那两人呢，醒了没有?若是醒了，现在带过来吧。&rdo;

李宴道：&ldo;大人此时见她们，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不如依照先前说的，放她们回去就行了。&rdo;

清平笑了笑道：&ldo;就这么放回去可不行，我还有些话没有问呢。&rdo;

李宴见她心意已决，便去唤人将人带来。而后回来禀告，清平思及她方才的话，向屏风后一指，言简意赅道：&ldo;后头呆着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