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吗?
可耳边没有心跳声。
他听见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摔了下来,然后是哔哔啵啵的火焰声。
再然后,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齐沭抓在木门上的手越来越紧,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终于,木门碎裂了。
尖锐的木屑扎进齐沭的手掌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他目光向下,看见了自己满是鲜血的手。
这双手,沾过多少人的血呢?
谢思毅。胡觑山。祁欢。还有……
他的父亲。
他想起来了。
勾狁一共附过两次身。
第一次,被戮邪驱赶了。
第二次,就是在祠堂里。借着他和祁欢打架的时候,附在了他身上。
然后杀死了祁欢,也将匕首送进了父亲的胸膛。
齐沭像是一个旁观者,远远地看着记忆中的画面。
看着自己的躯壳举着匕首插进祁欢的咽喉,拔出的时候,血像是点燃的礼花,溅到了暗沉的房梁上,仿佛刷了红漆。
插进父亲胸膛的时候,他无甚防备。记忆里坚硬宽阔的胸膛,却被匕首轻而易举地捅了进去。
他甚至知道改变匕首的角度躲开肋骨,如此娴熟。
然后年幼的齐沭清醒过来。
恐惧、惊慌、痛苦。
齐沭闭上了眼睛。
因为父亲的法术以及潜意识的恐惧懦弱,他的记忆出现了混乱。他一直以为,沾满血的双手是第一次附身时出现的画面。
他猜到了他杀了人。
但是杀的谁,在哪杀的,却是毫无印象。他以为是因为附身时记忆有残缺。
原来……
原来!
齐沭的胸膛开始震颤,喉咙间挤出沙哑骇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