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的声音低沉下去,“另外我们还在现场检测到了硫磺,托瓦尔说是电路短路引起的,但我总觉得……”
“觉得什么?”苏抬头,注意到卡梅隆眼底的阴影比上次见面时更深了。
卡梅隆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的木纹:“没什么……对了,斯图加特最近怎么样?”
“她在实验室忙着V-2的涡轮组调试,”苏将证物袋放回桌上,“尼古拉盯得紧,不让她插手无关事务。”
“那就好。”卡梅隆勉强笑了笑,“这案子……越来越诡异了,你最好也别太深入。”
苏看着卡梅隆紧绷的肩膀,想起一个月前在警卫厅里他浑身颤抖的样子,喉头动了动,最终只是点点头:“我会注意。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卡梅隆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托瓦尔也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醒了过来,不停的喘着粗气。
“托瓦尔?”卡梅隆看向他。
“前辈……”托瓦尔咬了咬嘴唇。
“做噩梦了?”
“嗯……”
苏看着卡梅隆坐到托瓦尔身边安慰着他,自己也并未再多说什么,转身留下一句:“我出去转转。”便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内务部,苏朝四周观望了下,随即准备去随便找家店买点热乎的东西带回去给卡梅隆和托瓦尔吃。
走了一会儿,苏便来到了案发的教堂,他的脚步也突然顿在结冰的路面上。
前方街角处,烧毁的教堂废墟在雾里像具焦黑的骨架,残垣断壁间跳动着几点幽绿的火光——是煤油灯的光芒,在漫天大雾中显得格外诡谲。
苏皱眉走近,听见断断续续的人声从废墟中飘来。
“……天上的战争!大天使米迦勒与巨龙撒旦……”沙哑的男声裹着浓重的鼻音,混着露珠落在围巾上的沙沙声,“但经卷被篡改了!堕天使路西法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苏停在断墙前,透过坍塌的拱窗望去,看见五个身着黑袍的人围成一圈,中间摆着一本破旧的《启示录》,书页间插着几根蜡烛。
“这里的警戒线什么时候被拆掉的……”苏喃喃道。
最年长的传教士抬起头,脸上有道从左眼延伸至下颌的烧伤疤痕,在火光下显得狰狞可怖。
“年轻人,”只见他向苏的方向出手,掌心纹着扭曲的齿轮图案,“听听真理吧。撒旦并非邪恶,他只是反抗不公的阶级……”
“够了!”尖锐的哨声划破雾气,两名警卫举着电筒冲过来,皮靴碾过积叶发出咯吱声,“案发现场你们他妈还敢来传教,都给我滚!”
传教士们慌忙收拾书本,煤油灯被撞翻在地,绿色火焰在地上画出诡异的纹路。
苏后退半步,看着他们跌跌撞撞地消失在街角,其中一人掉落的传单被风吹到他脚边,上面印着粗体字:齿轮转动之时,阶级将被颠覆。
他弯腰捡起传单,凑近看了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乱世中失意者的呓语。
身后传来卡梅隆的声音:“别理他们,都是些战争后遗症患者。”
苏转头,看见卡梅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警服领口沾着些咖啡印子。
“嗯。”苏将传单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疯子总爱给自己找借口。”
两人目送警卫返回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