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我大隋危矣。”
“崖山之祸,恐非宋室独有!”
“三征高句丽,一石二鸟。”
“胜,则永绝北疆大患,功在社稷!”
“败,则消耗世家私藏之族丁、粮秣,削弱其根本!”
“兵员何来?大半正是从世家隐匿的隐户中抽调。”
“此乃以战代查、借敌削藩之策。”
“儿臣此策,虽耗国力,实为遵循父皇清查世家、稳固国本之深意!岂是不听父皇之言?”
杨坚听得眉头紧锁。
杨广这番宏大叙事和战略构想,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但隐隐又觉得哪里被偷换了概念。
独孤皇后却已按捺不住怒火。
“好一张颠倒黑白、巧舌如簧的利嘴!”
独孤皇后凤目含煞,声音冰冷如刀,“怪不得原本历史上,会被你这逆子蒙蔽一生!”
“你登基后便将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抛诸脑后,广纳嫔妃,这又作何解释?”
杨广毫不迟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行大礼,姿态恭谨至极,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坦荡:
“母后息怒,儿臣知此言不中听,但不得不言!”
“圣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民间老农尚知多子多福,方能守住家业。”
“帝王之家,血脉传承关乎国祚,岂容轻忽?”
杨广抬起头,目光扫过殿内众人。
“敢问母后,父皇!儿臣所为,可与商纣王为取悦妲己而剖比干之心相提并论?”
“可与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等同?”
“可与晋武帝司马炎羊车恣意、后宫数万,以致荒废朝政类比?”
杨广目光最终意味深长地定格在李渊身上,接连问,掷地有声:
“儿臣可曾因宠信美人而不理朝政?”
“可曾令女子干政?”
“可曾使宦官乱权?”
“可曾纵外戚擅权?”
顿了顿,杨广声音带着一丝讽刺:“后人骂儿臣好大喜功、不恤民力,可曾有人骂儿臣沉迷女色、因色误国?”
“以上诸般昏聩之举,儿臣一概未犯!”
杨广再次重重叩,语气转为诚恳,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儿臣承认,在母后面前,儿臣确曾伪装。”
“但儿臣至少愿意装,懂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