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冰冷,沉重得如同沉入无尽冰海的最底层。意识仿佛一块被冻结了亿万年的玄铁,沉重,冰冷,沉陷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任何感觉,没有时间的流逝,唯有那永恒的、足以冻结灵魂本源的死寂。
不知是永恒中的一瞬,还是刹那间跨越了万古。
痛楚。
如同亿万年寒冰的坚壳被无形的冰锥从内部狠狠凿击!痛楚并非始于某个具体的伤口,而是从意识的冰层内部,从神魂的最深处率先爆裂开来!
冰!
刺骨的冰!带着一种阴狠的侵蚀性,如同亿万条带有毒牙的冰蛇,瞬间撕开了意识沉眠的坚壳,顺着感知神经的河流,疯狂蔓延!
痛!
是寒毒!比玄冰大6极寒界的寒风更刺骨千倍!这寒毒并不仅仅作用于血肉,它更深入地刺入经脉,扎进骨髓,甚至在试图冻结、冰封那微弱的灵魂火苗!每一次寒毒毒牙的啃噬,都带来灵魂层面的痉挛!意识在这骤然的剧痛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抡中,从虚无的深渊被强行拽回了炼狱的现实!
随之而来的是窒息!厚重!粘稠!
空气仿佛彻底凝固成了沉重的冰胶,每一次想要吸入一点点的尝试,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万载冰岩上钻孔!胸口如同被一座寒冰大山死死压住,那冰山的寒气更是无孔不入地钻进四肢百骸的缝隙,冻结每一丝企图流动的气血!
视觉?
一片混沌的黑暗,浓稠得如同最污浊的墨汁。绝对的黑暗,吞噬了所有的方向感和时间感,只有无边的、沉重的压力无所不在地挤压着意识。
然而,这死寂的黑暗并非一成不变。
嗡……
低沉的、如同某种庞大器械在极寒冰层中缓慢运转的闷响,带着规律的震动,从脚底通过锁链传导上来。每一次震动,都让束缚在身上的冰冷枷锁随之收紧一丝,摩擦着皮肉和骨头,出细微而令人牙酸的金属颤音。
滴答……
水珠滴落的声音。但绝非清泉,那声音粘滞缓慢,带着一种凝冻油脂的感觉,每一次滴落撞击下方某种坚硬物体的声响都异常沉闷,如同冰锥砸在冻实的腐肉上,溅起的也不是水花,而是细碎冰晶的粉尘。一滴……再一滴……间隔漫长,像是垂死者的泪珠被冻结后又强行融化挤出,带着无尽的绝望气息。
更远处……隐隐约约……
呜呜……!
如同风从极地冰川裂隙中吹过的呜咽,却又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仿佛是极度压抑下的……痛极呻吟?不,那不是人类的呻吟,更像是某种巨大生灵被冰封住声带后,从冰层深处挤压出的、带着浓重怨恨和痛苦的灵魂残响!
咔……咔咔……
细微的、仿佛冰层断裂又迅冻结的声音,在侧前方的某个方位,毫无预兆地响起一下,随即又迅消失,留下令人心悸的空白。如同黑暗中有无形的手指在抚摸着冰冷的刑具,带着冰冷的审视。
空气。
刺鼻!
混杂着万年玄冰核心深处特有的、混合着死寂金属的冰冷腥气。
一种极其沉闷的、类似硫磺燃烧后又被极度寒潮瞬间凝固留下的、带着窒息感的焦枯臭味。
更深处……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但这血腥并非新鲜,更像是干涸了无数岁月,与地面凝结的寒冰污垢彻底融合后形成的陈腐死血的味道,被寒毒浸润着,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基底。
在这黑暗、寒冷、窒息和刺鼻气味的绝境地狱中,禁锢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