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是,随着提示音响起,有人过来拔管子了。
“起来吧!”护理人员在帮忙。
熟悉的检查流程,神经反应测试,建康测试,抽血验尿……
被人从轮椅上推出高氧孕舱。
无菌走廊,真空出仓通道。
身体机能恢复。
所有经过都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终于一切结束,去大厅领了个人物品,走出大厅。当我回头再看,那栋巨大的量子态摩天建筑,在阳光下反射金黄。
车水马龙!可在我眼里,如同地狱。
几乎所有路人都在看我,可我浑噩地失魂落魄,犹然未觉。
回我的出租屋,敲门,门开了。
他这会儿竟然在家,“找谁?”他问我,陌生又不乏惊讶,那是什么表情?屋里传来女人的声音,谁呀?
忽然想起来,我们早分手了。
慌张地离开,又想起来,公司给我是有宿舍的,去公司宿舍。
我在这里住过一晚上,可这会儿静脉扫描过不了门禁。
周围的人过来过去,看我的眼神像是看见怪物。
都有毛病么?我失魂落魄四处踅摸反射,终于看见不远处的镜面墙。
我走过去,看我自己。
脑子里轰的,这才反应过来,我不是荀清月呀,我是陈雅妮。
我才明悟,却更懵了。
我看见镜面里的投影,那也不是陈雅妮呀,陈雅妮不该是那个三十岁的,看上去不咋起眼的样子么?
我看见的自己,不是她。
尽管素颜,尽管蓬头垢面,却依旧美得撼人心魄。
不,不会的,不可能。
我离开公司,找个背人处,散不了肉身,也招不出模拟角色珠子,不能以虚化实,指甲憋半天劲,也长不出利刃。没问题呀,妥妥的现实世界。
可我怎么了,我从包里翻,翻出了身份证,身份证上,和我的样貌一致。
这下,彻底凌乱了。
对呀,我是陈雅妮,我答应过,照顾她的孩子呢。
我的钱!我脑子嗡嗡的,这才想起最要命的事儿。
从包里取出陈雅妮的手机,开机!
很快,看见了结果,惊呆了。
陈雅妮原身的户头,没什么钱了。曾经有过一笔三百多万入款,那是和孔汾赌气,和疤脸在一起那段时间疤脸给的。手续费一百多万,可见那个中年男说得没错,量子态系统的手续费高得吓人。
另一账户开的时间不长,是我卖天机露赚的第一笔钱,卖了一百多万,现在不到一百万,嗯,也对的上。
还有三个户头,一个雪帛阁的户头,里面没多少,都是胡伈几个姐妹赚的,去掉开支手续费什么的,就剩下几十万,那都是血汗钱,天天包夜开光又能有多少。
还有政爷给开的户头,里面的数字没眼看了,几次赌赢一赔十,最差也有一赔三,我分走一半。最大的一笔是老李押注长平之战那次给的,开价惊人。还有很多笔包夜开光,加上送人破界的钱,即便扣除手续费,也依然是个天文数字。
政爷,这人……我心里复杂无比,我帮他数卖身钱,可钱毕竟一分没少。
还有一个户头,是因为要和仟若合作才开的。里面没多少笔,主要是破界费。还有几次包夜,那没多少。有两笔很大,那是被两个老家伙开光给的,没经过仟若,直接打给我。算下来,这个户头也很惊人。
我收起手机,唯一不能解释的,是我变了样子,完全没法解释。
我想起来我的大平层。
江边,粤海洲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