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很容易。&rdo;荷衣道,&ldo;现在得麻烦你跟我走一趟。&rdo;
&ldo;去哪里?&rdo;
&ldo;云梦谷。&rdo;
他心中一寒,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腿:&ldo;你若要杀我,最好现在就动手。&rdo;
&ldo;你若不跟我走,我先杀了你,再去杀唐三唐四唐七唐八。&rdo;
鉴于她已杀了唐大和唐五,这句话看来不假。
他只好站了起来。
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奔驰,荷衣显然对他憎恶之极,一路上懒发一言。行了约有半个时辰,马车渐渐停下来,大约是到了云梦谷的大门。他听见守门的人问道:&ldo;是哪一位?&rdo;马夫简短地答了一声:&ldo;是夫人。&rdo;于是马车通过,又驶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方缓缓停定。两人下了车,沿着一条鹅卵石的小路步行片刻,他忽然闻到一股沁人的桂香,便问:&ldo;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rdo;
荷衣没有回答,打开一道门,将他推了进去。
他好像走进了一道有着潺潺流水之声的院落,四周阒无人声,只听得木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一路上他都在通关打穴,企图恢复一成内力,却不料那迷药异常顽固,竟毫无作用。才走几步,双腿直如灌铅一般,所幸入门即是曲廊,他不得不扶着廊沿方能勉步向前。
来至一扇门前,荷衣敲了敲门,回首对他道:&ldo;我不是唯一恨你的女人,她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rdo;
里面有个很低很温柔的声音轻轻应道:&ldo;是谁?&rdo;
&ldo;是我。&rdo;
&ldo;他是不是已来了?&rdo;
&ldo;来了。&rdo;
那温柔的声音似乎含着笑:&ldo;拜托你莫要告诉先生,他若知道一定会生气的。&rdo;
&ldo;当然。&rdo;荷衣道,&ldo;我告辞,人交给你了。&rdo;
&ldo;慢走。月儿,送夫人。&rdo;
&ldo;不必了。&rdo;
……
湖上夜雾初发,流烟澹沱。天际间疏星朗朗,一钩新星淡淡地挂上远处浓黑的山巅上。
&ldo;这么晚了还没睡?&rdo;一双手从他背后环了上来。
她紧紧地拥抱着他,呼吸吹入颈间,热得有些发烫。而他的身子却是冷的,在亭中久坐,不免浑身僵硬。
他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地问道:&ldo;你没事吧?&rdo;
&ldo;没事。&rdo;说罢将头埋入他的颈中,亲吻他微微敞开的胸口。她的唇温暖湿润,融化着他几乎快要失去的知觉。他伸过手去,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
&ldo;在这里坐了很久?&rdo;她问。
&ldo;不算久。&rdo;
‐‐不知道她究竟干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晚才回来。他没有问。
回来就好。
&ldo;坐累了吗?&rdo;她将他膝上的毯子掖了掖。
&ldo;有一点儿。&rdo;
&ldo;臂上的伤可好些了?&rdo;
&ldo;已不碍事了。&rdo;
‐‐下午回谷途中,他们的马车忽遭突袭,饶是荷衣反应极快,他的臂上还是中了一箭。虽仅伤及皮肉,因箭头淬有剧毒,一时间整条臂膀都发起黑来。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地配出了解药,只怕性命难保。即使如此,也让荷衣大大地虚惊了一场。回到谷内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发现荷衣已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