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你们去看看方敏和方尚吧。”喝了几杯酒的叔公毕竟年逾古稀,话音里裹着几分酒后的倦怠,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黄智与玄武应声转身,快步走向谷中丹房。推开门时,正见王桃手持银针,俯身给方敏、方尚疗伤。丹炉上煨着的草药汤咕嘟冒泡,蒸腾的热气混着药香漫了满室,两人正由小道童扶着,小口小口饮着汤药。
一旁的方琪看得眼睛瞪得溜圆——表哥身边这不起眼的丫鬟,竟有这般利落的针术?
“王桃姐,你这银针走位,是为了活血通络吧?”连精于医道的方敏都忍不住欠身问道,“还有这汤药见效奇快,莫非是《伤寒杂病论》里的古方改制的?”
“正是。”王桃头也未抬,手上银针起落如风,“片刻之后,便要用传说中的黑玉……”
话音未落,两道急促的脚步声已撞开了门,黄智与玄武一前一后闯了进来。
方敏、方尚一见黄智,顿时像见了救星,眼泪“唰”地涌了出来,哭喊道:“表哥!你可得为我们报仇啊!那隐门实在太可恨,尤其是那个……那个长得酷似小皮子的将军,阴狠得像条毒蛇,下手简直丧心病狂!”
众人闻言皆惊,唯有方琪在一旁撇嘴,小声嘀咕:这俩人哭起来比三岁娃娃还响,怕不是打着卖惨的幌子,想趁机薅表哥的羊毛?她人小鬼大,心里的算盘噼啪响,却只敢用眼角余光偷瞄黄智的脸色,没敢声张。
黄智目光一沉,心头猛地一紧——方敏的左胳膊齐肩处竟空了一截,断口处皮肉外翻,虽被层层布条裹住,却仍有暗红的血渍不断渗出,显然是被硬生生斩断;方尚的右腿更是从膝盖下方彻底断裂,裤管空荡荡地垂着,仅靠几根布条勉强固定,断处的骨骼早已不翼而飞。这般惨烈的伤势,即便是被银针暂时稳住血气,也看得人头皮发麻。
“表哥,我这手彻底没了,往后连笔都握不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表哥,我这腿断得干干净净,这辈子怕是只能瘫在床上了,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哭声里满是绝望,一唱一和地哭诉着。
“你们直说吧,想让表哥怎么补偿?是缺钱了?”黄智心里门儿清,这对表兄妹摆明了是来薅羊毛的,只是看着这般断手断脚的惨状,语气里还是多了几分沉郁。
方琪在旁眼睛一瞪:果然!这俩小恶魔的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难怪先前宁肯咬着牙忍疼,也不肯让谷主师傅上药,非要等表哥来治,原来是想靠这“残废”的名头敲一笔!
“我俩不要钱!”方敏和方尚异口同声,倒让黄智愣了一下。
方琪也懵了:难道真是我想多了?他们要的是表哥那份千金不换的亲情?
“我要三个贴身保姆!”方敏抢先说道,眼神里带着算计。
“这还不简单。”黄智一听松了口气,嘴角差点勾起笑来,“回头就让波儿总管调三个手脚麻利的给你。”
“我还要像赵敏身边那样的保镖!”方敏紧接着加码,语气越发理直气壮,“阿大、阿二、阿三那样的,一个都不能少!”
“啊?”周围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要三个顶尖高手当保镖,这胃口可比要钱大多了。
方敏却不罢休,又补了一句:“我还要做方家表小姐,像赵敏公主那般威风!再给我配十香软筋散,越多越好,还得有一把镶钻的宝刀……”
“行了!”黄智抬手打断她,再让她说下去,指不定要把整个江湖的宝贝都搬来,“这些都依你,别得寸进尺。”
他哪里不知,方敏惦记十香软筋散,是想靠着药物拿捏旁人;要保镖,是想让马仔替她出头做恶人,自己好坐收渔利——这心思,倒和他三十六计中“借刀杀人”的生意经如出一辙,精明得透着股邪气,真不亏是俩老表!
方琪在旁咋舌:表姐可真敢要,要人要物一样不落,比我还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