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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他跑了几步，果然健步如飞，顷刻之间便跳上了房顶，叶景印喜道：&ldo;这法子还真有用，以后轻功不必练了。&rdo;

&ldo;三日之后，你双腿内的血又会恢复原样。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你永远都能健步如飞，日行千里。&rdo;白谨嘉笑道。

&ldo;什么法子?&rdo;

&ldo;把你的膝盖卸下来。&rdo;白谨嘉露出一道促狭的笑容，叶景印嘴角抽动了两下：&ldo;那我不就残废了吗?&rdo;

白谨嘉也不多作解释：&ldo;时间不多了，快出发吧，不然鬼差一到，咱们谁都走不了。&rdo;

三人也没有收拾行礼，只一身轻装，往蒙城而去。叶景印只觉身轻如燕，倒比骑马还要快上几倍，不多时便到了长江边，白谨嘉用纸折了一艘小船，轻轻放在水中，船见水而长，化为一叶扁舟，三人乘舟过江，不足一日，便到了蒙城。

蒙城郊外有一座庙宇，香火兴盛，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上写：元通真君庙。叶景印恍然大悟：&ldo;庄周曾被唐朝玄宗皇帝封为南华真人，数年前又被徽宗皇上封为徽妙元通真君，时下皆称元通真君，那妖物自称南华真人，我竟一时没想起是谁。&rdo;

&ldo;庄周?&rdo;芸奴奇道，&ldo;就是那位梦蝶的仙人?若真是他，又怎么会招人魂魄，供其淫乐?&rdo;

白谨嘉摇动折扇：&ldo;所以我们才要来打这场官司。叶兄，劳烦你写一张状子，今晚咱们就在真君庙内击鼓鸣冤。&rdo;

月满空山，漫山遍野的枫叶，红色中偶尔有一两点浅黄，山明水静。庙里的道士已然入睡，大殿中寂静无声，供奉着一尊高大的神像，两旁供奉的两尊小神像，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三人入得殿来，芸奴和叶景印跪下行礼，白谨嘉却不跪，盘腿在蒲团上一坐，将那状子一抖，便烧了起来，扔进火盆之中。

静，死一样的寂静。

&ldo;元通真君真的能收到状子?&rdo;叶景印有些怀疑地问。

&ldo;啪&rdo;，神像前的蜡烛燃烧起来，将偌大的神殿照出一小团光亮。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空中说：&ldo;何人告状?&rdo;

&ldo;是元通真君?&rdo;叶景印惊道，芸奴抬起头，高声道：&ldo;我等状告南华真人，招凡人魂魄供其淫乐，偷窃云华夫人淡月流星衣，嫁祸凡人，罪不可恕。&rdo;

&ldo;放肆!&rdo;那声音怒喝，&ldo;南华真人怎么会做这等下作之事?&rdo;

&ldo;我有铁证!&rdo;白谨嘉道，&ldo;前些日子我身边这位芸娘子曾被他招去，她随身所带的铜铃铛留在了洞府。&rdo;她从袖中拿出另一只铃铛，与之前芸奴落在南华真人处的那枚一模一样，&ldo;我所施了法的铃铛有两枚，可以互相呼应。阁下凭着这枚铃铛，便能找到另一枚。&rdo;

那声音大喝道：&ldo;堂下护法神听令!&rdo;

沉重的脚步声在三人背后响起，叶景印想要看个明白，白谨嘉低声道：&ldo;不要回头。&rdo;

&ldo;带上铃铛，且去看看是何方妖孽，竟有这个胆子。&rdo;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空中的声音亦沉寂下来。&ldo;啪&rdo;，烛火爆出一丝火花，阴暗的光将大殿照得诡谲迷离。也不知等了多久，身后的大门开了，那沉重的脚步声又走了进来，将一只花斑大虎扔在神像前，三人都吃了一惊，忙起身后退。那老虎却不敢造次，趴在神像前瑟瑟发抖。

空中的声音怒道：&ldo;原来是你这孽畜!五年前你私下凡尘，吃人夺魂，被罚在云华夫人的宝库里看门，没想到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竟敢假借本座的名义行凶，还偷窃云华夫人的衣裳!其罪当诛!&rdo;

大虎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呻吟，似乎在求饶，那声音威严地说：&ldo;你犯下这等大罪，饶你不得。护法神，将它灵骨打散，拖出去!&rdo;

两只大手从三人身后伸了过来，叶景印偷看了一眼，那双手分明是石头雕刻而成，色彩微微有些斑驳。它抓住老虎的尾巴，将它拖了出去，虎爪在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刻痕。

&ldo;出庙门往西去二十里有一座山，名琅玕，明日午时，这孽畜将在此受万箭穿心之刑。&rdo;那声音朗声道，&ldo;三位可前往一观。&rdo;

&ldo;且慢。&rdo;白谨嘉道，&ldo;这位芸娘子因受其蒙骗，穿了云华夫人之衣，被误判坠入无间地狱之刑，还请真君还她清白。&rdo;

&ldo;此事本座会奏请天帝裁决，尔等去吧。&rdo;说罢，一阵狂风迎面而来，将三人卷起，待他们回过神，已在数十里之外，天也快亮了，山峰背后露出一丝鱼肚白。正巧有樵夫背柴路过，三人向其打听，才知道这里便是琅玕山。

天色尚早，樵夫说半山腰有一座逆旅（即客栈），三人折腾了一天一夜，腹中饥饿，便往那逆旅而来，远远地看见绿荫葱茏之间有一座建筑，年代似乎有些久远了，门前挂了一个幡子，在山风的吹拂下起伏不休。上面有三个朱红的大字‐‐浮生客。

&ldo;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rdo;叶景印赞道，&ldo;这逆旅的名字起得倒是雅致。&rdo;

&ldo;不知饭菜味道如何。&rdo;白谨嘉摇着折扇说，&ldo;我腹中如擂鼓，定要叫上各种好酒好菜，吃个饱。&rdo;她一马当先，大步走进门去，忽然兵器声响，五把长剑指向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