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阳城再往后,便是连绵数千里的枯寂之地。
寸草不生,遍地白雪,白雪之下,是翻转了无数遍的泥沙。
至于泥沙之下,是无数鲜血浇透了的土壤。
连绵数千里的枯寂之地再往前,便是正道联盟的大军驻扎所在。
大军隔着从阳河,那河面架起的桥梁已是损坏过了无数次。
河流湍急,一眼竟是望不到头。
此时依旧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夜里筑桥,白日便要攻伐。
某处河岸上,一道清冷绝美的女子身披金甲,默默而立。
却是作为指挥使的曲怜月。
身旁陪同之人,乃是照夜下一任继承人的太子柴清。
柴清皱眉道:“何不继续增加阵法的数量以稳固桥梁?”
曲怜月一脸平静,眼中隐隐有麻木之意透出。
“即便附加一百座、一千座、一万座阵法亦是无用。”
“联军势大,出云国不敢直面,第一时间便要攻桥,便算你如何结实,又如何抵御得住得道妖邪的拼死攻击?”
“唯有不断重建、攻伐、再重建、再攻!直到他们经不起消耗自行放弃看守。”
柴清闭上双眼。
良久之后才麻木苦笑:“若有一日尸体能将河水填满,倒是省了造桥的力气。”
曲怜月叹息道:“殿下慎言。”
“其实,若是想要强攻,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柴清心中惊讶不已。
“何种办法?”
曲怜月来回踱步。
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办法极其简单,但是其实又十分困难。”
“若是仙门联军能听我指挥,派出好手分批强袭。”
“先攻阵法,再毁拦河城墙,妖邪又如何拦得住?”
“当然了,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仙门联军贪生怕死。”
“而是他们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不可能会听我一个区区后辈的号令。”
“仅凭咱们照夜的军队,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过去。”
“妖邪的驰援不知道到底来自何处,似是无穷无尽,继续拖下去,最终败走的便很可能是我们。”
“若是让妖邪彻底站稳脚跟,徐徐图之,要不了多久整个中州就要易主。”
“那之后,散落的四州之地更不可能反抗。”
“我知道你想说四州地利,大可以群起围攻。”
“可是小小出云国之地尚且拿不下,更何谈将来彻底扎根盘踞的整个中州?”
“很多人,直到现在还是太过乐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