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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苏从花楼逃脱的消息,一早就传到了长公主耳中。
屋中香炉沉沉,长公主静坐软榻不动。
面上的伤疤从额角斜贯至下颌,几乎划破了整张脸。
那是虞苏留下的刺痕。
特制的半面金丝面纱从额前垂下,将毁容后的容貌遮去,让人看不清。
“听说她从安陵离开了?”长公主语气极轻,却莫名让人寒毛直竖。
下属战战兢兢:“属下已派人追查,途中……”
“废物!一群废物!养着你们做什么?看她逃了?!”
屋里死寂一片,谁都不敢出声。
长公主缓缓起身,嗓音低沉,似铅云积压的天空,压抑。
“也罢。她一定会回京。6玄昭困在漠北回不来,回京之路……就是她的葬身地。”
“派人去埋伏,不必留活口。”
属下应声而退。
屋中又归于寂静。
长公主独自穿过回廊,走到那间供奉牌位的灵堂。
香烛微跳,火光映得她面纱下一双眼格外阴沉。
她一步步走到阿月的灵位前,静静望着那块立着的木牌。
“阿月……母亲……母亲没办法再守与你的承诺了。”
她倾身,指尖缓缓抚过牌位,扯下脸上的面纱。
“你看看母亲的脸。”
“她把我毁成了这副模样……阿月,你还忍心劝我放过她吗?”
“你放心,母亲不会让你孤单。”
她直起身,仰头望着烛火,眼睛里写满憎恨。
“你等着,我杀了她,定会让她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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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苏和沈桓一路北上。
大雪渐渐下了,路面一片积雪。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深陷在雪坑之中,推不出来。
虞苏掀开车帘,看到沈桓从后方马车走了过来。
“怎么了?”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