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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1页）

&esp;&esp;也就武承安和司马仪，即便两人也有所求，但互相之间却从不隐瞒。自己是不进一步就是死路，司马仪是一定要振兴将军府，武承安？人家说了他得替他家大奶奶挣个诰命回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困囿在侍郎府那些琐碎事情里，磨没了心气儿。

&esp;&esp;“大爷那人，是被孙夫人养得骄纵了些，可奴婢也知道他绝不是个放纵的人。要是他真的刻意挤兑谁，毛病十有八九还是出在那人身上。”

&esp;&esp;凌华说是侍女不如说是刘懋陵的内当家，从刘懋陵十几岁独自出宫那时候起，凌华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管是内宅的皇子妃和侍妾，还是外面的奴仆属臣，她都默默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esp;&esp;“怎么，你也听说了？”刘懋陵接过包着绒布皮的汤婆子抱在手里，一边拿手指摆弄坠在汤婆子侧边的穗子，一边抬眼去看凌华，“你也觉得这事是沈晖不对？”

&esp;&esp;孟半烟跟武承安提了想要把武承定和谢姨娘彻底从侍郎府分出去的想法之后，武承安就越发对刘懋陵的事上了心。偏偏越是上心，就越是看出些不对劲的地方来。

&esp;&esp;当初在南疆向刘懋陵投诚的那一批副将和私兵们，在南疆的吃苦戍边的时候个顶个都能以一当十、当百。可跟着刘懋陵来了京城，才过了个年就已然各有各的小心思了。

&esp;&esp;那些人有被各方势力私底下接触的，也有自己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的。甚至有人喝醉了酒私底下跟自己的下属说，京城这等好地方怪不得四皇子要回来。回来了干脆就别折腾了，自在逍遥做个皇子岂不舒坦。

&esp;&esp;“沈副将忠心，我们都看得明白。但他太看重他手底下那些人，这样不好。”

&esp;&esp;武承安就是看明白他们心性动摇，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意挤兑沈晖，想要点醒他该注意手底下的人了。偏沈晖也是个护短的，两人碰在一起，连司马仪都不敢随意插嘴，好几次都自己抱着脑袋躲到角落里去，生怕遭了无妄之灾。

&esp;&esp;“主子，这话奴婢说来僭越，但还是要说。大爷已经替您把得罪沈晖的恶人做了，接下来该您下决心了。”

&esp;&esp;争夺皇位这条路上荆棘遍布，到了要紧的关头也就没有谁不能舍弃。凌华是王贵妃留下来的老人，有时候有些话旁人不能说，就该自己站出来。

&esp;&esp;刘懋陵抱着汤婆子站在门口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神从犹豫到坚定，最后呼出一口浊气才冲凌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esp;&esp;武承安来四皇子府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今天又要跟沈晖吵得跟个乌眼鸡似的，也得不着刘懋陵的一句准话。

&esp;&esp;却不想刘懋陵一进暖阁，还没等沈晖和自己说什么，就主动截过话头，单刀直入让沈晖把他手底下那几个不老实的处理了。

&esp;&esp;沈晖还想辩驳，刘懋陵就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念。越念沈晖的脸色越难看，念到

&esp;&esp;“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孟半烟确定四皇子是打定主意要夺嫡之后，就催着阿柒把两人曾在私底下商量过的事办妥了。

&esp;&esp;孟半烟从炕尾的箱笼里拿出来一个檀木匣子，打开来里面最上头铺的是一小叠银票，数额从一百两到五百两再到一千两的都有。

&esp;&esp;再往下翻，是几张路引和两张假的户籍。户籍和路引上的人名一个赵大一个陈三娘，名字普通得扔进人堆里绝对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esp;&esp;“这是？”

&esp;&esp;“这是我安排的后路。”

&esp;&esp;孟半烟把假路引和户籍拿出来，匣子底下还铺了满满一层金银角子，都是碎的但到了要紧的关头，说不定比上面那些银票路引加起来还有用。

&esp;&esp;“夺皇位，最好的结果是陛下英明，甘愿把皇位传给四皇子，可我看现在这情势怕是难上加难。”

&esp;&esp;如今人人都看明白了，隆兴帝不止是怕老，他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没老。也不是在儿子里挑不出储君，而是他就是想要自己坐在皇位上万万年。

&esp;&esp;也正因为如此，满朝文武才人人都想要站队皇子。毕竟大臣们是官员又不是隆兴帝的家奴，大家伙能勤勤恳恳伺候皇家匡扶社稷，但绝不可能眼看着一个皇帝死在皇位上，连个储君都不留给后人，这叫什么话嘛。

&esp;&esp;“次一等的结果，就是你帮着四皇子夺到皇位。到时候四皇子记你的好最好，不记你的好大不了咱们就安安心心在府里做个富贵闲人。”

&esp;&esp;飞鸟尽良弓藏的事从古至今数都数不过来，现在再好，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光景。人嘛，不就是在一个有一个的选择中，要么飞黄腾达要么一败涂地，都没什么稀奇的。

&esp;&esp;“最差的结果，是四皇子功败垂成，我们难逃一死。”孟半烟嘴上说着难逃一死，眸子里却闪着精光，“可我不甘愿就这么死，这就是咱们的退路。”

&esp;&esp;孟半烟拿出路引和户籍，展开来给武承安看，“光有路引和户籍也不行，这个赵大和陈三娘的身份是真的，也是一对夫妻，祖籍越州，早些年从家乡出来，一直在京城做小买卖。”

&esp;&esp;“去年这个赵大得罪了些人，好不容易攒钱盘下的一个小铺子被人砸了，人也被打得头破血流，他妻子陈三娘当时也在，本来怀着孕也被吓得把孩子给掉了。”

&esp;&esp;在京城街面上做买卖，要么拿银子开道要么背后站着人。孟半烟当初刚到京城都老老实实盘着不敢乱动，也不知道这个赵大什么都没有，怎么胆子这么大。

&esp;&esp;“幸好他以前摆摊的时候跟小拾认识，小拾看不过去帮他求到阿柒那里，阿柒又找到我这里来，我才正好顺水推舟把他们夫妻的户籍买下来。”

&esp;&esp;赵大吃了这么大的亏，说什么都不肯再留在京城。手里那点本钱又全投在那个小铺子里血本无归，家里田地房子都没了，也没法回越州。

&esp;&esp;孟半烟让阿柒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找人把他们送去乡下孟海平名下的一个庄子上，这才算把人安顿下来。

&esp;&esp;“乡下过日子，能用得上户籍路引的时候几乎没有。就算出了事，我父亲那人奸诈得跟个鬼一样，人是我放过去的，到时候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替我掩得严严实实。”

&esp;&esp;“要是真出了事，咱们就拿着这个路引往越州那边去，越州临海，实在不行咱们就出海，总有一条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