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低眸沉思,剥茧抽丝,将所有的事情结合在一起思索。
“不要怪我心狠,不凭借自己的本事拿到,给了你,你也受不住。”西炎王微合双眼,不轻不重的声音却像一击重鼓。
洛愿听到这话,深知西炎王没忘记对西陵珩的承诺。西炎王的话不无道理,有本事自己来拿,拿得住才可以掌控,帝王之家最无情,想要西炎山,就得自己靠实力走到权力顶峰。
她此刻也明白为何西炎王对玱玹多年置之不理,就像飞鸟将孩子扔下悬崖,想活就要自己飞起来,不然就得死。玱玹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他见玱玹,如同给其余子孙释放信号,对玱玹来说只是一道催命符。
洛愿回头看了一眼沉思的小夭,帝王之路本就不易,要想坐稳,人皆可利用,情皆可舍弃。
“孙儿明白。”玱玹恭敬地回答。多年的经历告诉自己,这是他回西炎的第一步,现在也不算完全走到这位冷酷帝王的眼前。。
西炎王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圣女留下,我住在你们祖母的屋子,其余屋子空着,你们想住哪里住哪里,我喜静,侍女少,你们。。。。。。。。。。。
小夭一听他要瑶儿留下,不免有些担心,转眸见瑶儿俏皮地眨眼睛,她打断西炎王的话,插嘴说道:“没什么不习惯,以前外祖母活着的时候,也没几个侍女,那时后殿的荒草和我一样高,我与哥哥还在里面捉迷藏。”
真会阴阳,洛愿回头戏谑地看着小夭,会阴阳就多阴阳几句,保持到底。
西炎王笑了笑,闭上双眸。玱玹深深看了一眼洛洛,转而与小夭轻轻退出大殿,沿着朱廊,走到他们以前居住的地方,凤凰树依旧,树冠盛大,开着火红的凤凰花,仿若当年,唯独凤凰树下的秋千架不见了。
“朝瑶,王母身体可好。”等玱玹与小夭一走,西炎王立刻睁开双眸,凌厉审视着眼前从容的少女。
“陛下,不用客气,有话直说。”洛愿摸着无恙的皮毛,转头笑意不减,眼神深邃,风平浪静,宠辱不惊,像是对西炎王凌厉视若无睹。
“你对少昊也是如此说话?”西炎王微微一笑,目光仍然凌厉。
“那不是,我对皓翎王会更加随性。”前老丈人与前女婿,两人地位一样,人家论关系喊一声少昊应当的。
洛愿想着去找小夭说会话,朝云峰她也好久没来了,无求则无畏,西炎王对自己没感情,多余浪费时间。
“陛下,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不会拐弯抹角。我对你那套培养储君计划也没兴趣,我身后有王母,你碍于王母的面子不能杀我,我被王母宠得性子骄纵,你那份严厉苛刻还是留给你大孙子吧。祝你老身体健康。”
洛愿说完不顾西炎王的神色,抱着无恙慢悠悠出了大殿。要不是这段时间她小道消息多,还不知道五王之乱也有西炎王的手笔。自己一来就点明她的身份,皓翎王对圣女的关照,王母对圣女的厚爱,想来早就查过自己了。当初他能把手伸到皓翎王宫,要得知西陵珩产下双子不是难事。
一向深不可测,老谋深算的西炎王,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难得露出错愕的神情。干脆爽快的一番话,表明她的立场,也表明她的态度。
哑然失笑,她们俩倒是一个比一个聪慧,也是一个比一个不拿自己这个外祖父当回事。
“小废物,你怎么不打呢?”九凤调侃地取笑她,在玉山还说要打西炎王,这一来就老实了。
洛愿抱着无恙,悠闲安逸,慢慢朝着小夭以前的宫殿走去。听见凤哥调侃的话,嘴硬说道:“记账,又没惹我。”
“全身嘴最硬。”
“凤哥,以前咱们来西炎城,你当时还是真身没进城,这两晚过来找我呗,我带你花天酒地。”
九凤九个头都忍不住叹气,“小废物,你就说你这样,我怎么把你当女的?”每到一个大城池,她必定会去当地的赌场,娼妓馆等烟花场地流连。
“来嘛,来嘛,皓翎王给了我钱山,我还没用过诶。”洛愿有事相求凤哥,说话语气不由得变得软糯娇俏,每次九凤听见这声音,全身一阵阵打寒颤,甜腻恶心到想撞墙。
“这次打算待多久?”
“顶多五天,多一天也待不住,这王宫冤魂太多了,我怕晚上修炼碰见他们。”
九凤。。。。。。。。。。。。。。。。。“等你惹恼西炎王,连冤魂也碰不上了。”
洛愿见到小夭与玱玹默默坐在廊下,默默地看着凤凰花,身后站着两个侍女,一个是小夭的侍女珊瑚,另一个洛愿不认识,也不曾见过,应该是西炎王宫的侍女。
一阵风吹过,漫天花雨簌簌落下,小夭伸手接住一朵,拔去花萼,吸取花蜜吃,笑着看向玱玹,“哥哥,和以前一样甜。”
小夭递给玱玹一朵,玱玹接过也放进嘴里吸吮一口,眉眼瞬间充盈着笑意,回眸恰巧看见徐徐到来的洛洛,爽朗的笑意在他脸上浮现。
抛开她赌气的那段时间,她脸上好似永远都是粲然的笑容,娇花照水。
小夭顺着玱玹的目光看去,见到抱着白虎走过来的朝瑶,她笑眯眯站起来接过小白虎,“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算算时间也知道,我不喜欢凶巴巴的老头,没说几句话我就走了。”
珊瑚瞧见眼前女子额间的洛神花印,认出这是圣女,不禁有些看痴了,原来圣女的容貌丝毫不比王姬差。瞧着圣女的气色,忽然又有点明白她为什么要戴面纱掩盖一顾倾城的容颜,如若不是额间一抹红,漆黑的眼珠,整个人白如苍雪。
珊瑚连忙屈膝向圣女行礼,另一位侍女不知道突然到访是何人,听见珊瑚的话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赶紧屈膝行礼,“侍女桑葚,拜见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