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仁望着那几个在李寿孝身前的证物箱子。
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胸膛剧烈起伏。
显然心中的愤怒已然达到了极点。
但却又被赵桓这雷霆手段和借口堵得哑口无言!
“好!”
“好得很!”
“定王当真是好手段!”
刘安仁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今日之事,咱家定会一字不落,禀明官家!”
“我们走!”
他愤愤地一甩袖,甚至没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带着满腔的怒火和屈辱,翻身上马。
而身后的皇城司逻卒如梦初醒,慌忙跟上。
来时气势汹汹的黑流,此刻却显得有些仓惶狼狈。
而李寿孝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场景和那几个沉重的箱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深看了赵桓一眼,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最终,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挥挥手,示意开封府的衙役上前收殓朱福的尸首和头颅,并严密看守证物箱。
而赵桓将染血的仪刀随手抛给王若冲,翻身上马。
他脸上、衣袍上的血迹在微露的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回醉仙楼!”
他的命令比之前更加冷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马蹄声再次响起,踏过地上尚未干涸的血泊,踏碎这死寂而血腥的黎明,向着醉仙楼,疾驰而去!
……
醉仙楼,顶层雅间。
天色已褪去最浓重的墨色,东方天际泛起一层惨淡的鱼肚白。
却被州桥方向的余烬烟尘与汴京城上空无形的肃杀之气晕染,透着一股不祥的灰红。
赵桓踏入雅间,沉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无声闭合。
隔绝了外界残留的血腥与喧嚣,却隔不开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重铁锈味。
那是杀戮与权谋碰撞后留下的无形烙印。
他玄色的常服下摆沾染着大片暗褐色的血渍。
在这微明的晨光中,显得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