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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棠乌黑的秀发,朝着四面八方散开,柔软如海藻,她便是那个夺人心魄的海妖。
宜棠的眉眼笼在柔和的光线中,神色清明,她望着沈世元,眼神凄楚而迷离。
宜棠的手指拉着沈世元的领口,沈世元激动不已,他用残存的理智在宜棠耳边低语,“我不会让你怀孕的。”
“好。”
宜棠吻上沈世元,她不许他说话,她想要忘掉万事万物。
祁连山的悬崖峭壁幻化在眼前,她触碰沈世元的鼻梁,肩膀和脊背,仿佛林间的野兽,她曾经攀岩寻药的日子又回来了,她听见林间鸟语,她听见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她的眼泪伴着汗水流出,她以为自己百毒不侵,百忍成钢,却在此刻眷恋欢愉。
沈世元的心跳和喘息声交织进入她的心间,与她澎湃的心海共鸣。
沈世元如掠食的猛兽,一刻不能停歇。厚重的窗帘外,天光逐渐暗淡。
沈世元温柔的时候,如月光下海浪拍岸,沈世元在她耳边讲了很多话,全是好听的情话,她仿佛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像流沙滚过芨芨草,像晨露遇见骆驼刺。
沈世元喘着粗气,汗如雨下,宜棠端起床头桌子上的酒,喂给他喝。
他想喂给宜棠喝,宜棠躲开了。
沈世元渐渐有了困意,宜棠却愈发清明。
她推开了沈世元,自顾自穿起衣服,沈世元从后面搂住她,覆上宜棠纤细而柔韧的肩膀,宜棠却把他掀开了,“世元,你信守承诺,我不想怀孕。”
“好。”沈世元被这一场欢爱耗尽体力,沉沉睡去。
待沈世元再醒来时,宜棠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
“走吧,世元。”
两人上车,一路原路返回,沈世元沉默了一路,宜棠也不是个找话说的人,于是两个人各自守着各自的心事到了家。
沉默是一种品德,让拥挤的人类得以拥有各自的空间。
沉默让耳朵闲下来,让心静下来,从而能够沉思和反思,最终获得宁静,从外到内。
到了院子门口,宜棠正要下车,却发现沈世元没有动,她转身看着他,沈世元将宜棠搂住,吻她,抵住她的额头,说道:“宜棠,我走了。”
沈世元靠在椅背上,神情落寞,“下去吧,宜棠,我不送你回房了。”
宜棠主动吻了沈世元。
再见了,沈世元。
父母给了她生命,他们不曾告别就离开了,沈世元给了她爱,她不会道别,就要离开了。
人生如长夜,她自是灯火。
他们都将奔赴不同的战场。
宜棠下了车,走了进去,下人迎上来讲得话,她机械地回复了,却不知道他们和自己都分别说了什么。
暮色里沈世元启动汽车,尾气裹挟着鸢尾花香扑进窗棂。宜棠凝视后视镜中渐小的身影,指尖无意识摩挲怀表盖——那里嵌着的画像,分明是她昏迷时苍白如纸的面容。
她被什么绊了一下,吴妈伸手要扶,她却提起裙裼径直踏上石阶,细高跟叩击青砖的脆响里裹着未尽的话语。
沈世元是一个职业军人,这样的留恋让他汗颜,可一想到宜棠的惊讶和忍不住的悲伤,还是让他忍不住动摇,战争的意义。
宜棠猜对了,他要去徐州。他没有说,他很想办婚礼,他需要一场盛大的仪式来证明宜棠与他是夫妻。
否则往后余生,人生的不同阶段要如何界定和区分?
沈世元启动了车,突突的发动机惊得树上的鸟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