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到的?”重力使问锁链。于是兵器说:“改变形体,是我的基本功能之一。”兵器的声音好听淡雅,可以令人联想到清澈的水流,林间的晨雾。但在中也看来,锁链因过分的重力扭曲,而逐渐破碎的声音,要更加悦耳。作者有话说:————啾咪。(本章完)绝望的颜色神性,在人的口口相传中,它是凡俗存在们终生无法触碰到的权能代表,是贵族用以标榜自己正统性的欺诈,是居于本我与自我之上的灵知光辉。但在神秘侧的世界里,神性却是可以用实际案例解释的存在。祂们站在人类的对面,是几乎无意识的星球灵魂延展出的触手,是自然的分身,是天与地、淡水与咸水之下诞生的纯粹结晶,是这个星球上数量稀少,但却最原始的本土种。人类于祂们而言,和外来的异物并无差别,即便逐渐拥有了智慧,但被生死所困、疾病所苦的姿态于神灵来说仍然过于弱小,只配充当祂们的玩物。于是众多人们举起了反旗,他们偷学神的权能,分薄了原本只被神掌握的神秘,创造克制神的兵器。神愤怒人的反抗,降下了灾难,对其施加束缚,以成千上万的死亡,作为小小的警告。恩奇都也曾是这警告中的一部分,美索不达米亚的众神不满吉尔伽美什想要以王权凌驾于神权之上的举动,便已神力和泥土创造了这天之锁,并为他添加了约束神性的功能,想要以此束缚身体中流淌着三分之二神血的吉尔伽美什,镇压他的野心。但恩奇都看见了花,看见了人所创造的美好,看见了王对神灵的反抗中,被殃及的人却永不放弃希望的挣扎,看见了神的傲慢。剥夺生命的天罚并不值得恩奇都畏惧,失去勇气这一锋刃才是兵器最为恐惧之事。毛骨悚然的危险感突然猛增,化身为锁链的恩奇都,能感觉到暴涨的力量从被缚的中心点奔涌而出,近乎实质化的魔力仿佛吞没万物的岩浆,瞬间便给锁链的躯体蒙上一层迟钝的锈感。锁链的状态本该没有感觉,可重力使的攻击却打破了常规,对第五元素精妙绝伦的控制好似一颗颗准确打入地基的钢钉,瞄准了恩奇都的每一寸弱点。阴云之下,腥咸的海水反常识的向河岸和大海推搡,深扎泥泞从而汲取大地力量的锁链更多的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可一旦弯腰的话,怀中脆弱之物便会受损,所以即便身体已经在绞锁中渗出鲜血,他也没有选择这么做。只是,操控重力、居于天空的存在,已然触及地面。只是,有一件事明显不对劲。“但,我现在无法继续仁慈。”大提琴箱的安全防护程度一直是最高级别,优先于自己本身的保护力度,即便是在未能预料到的情况下,仍然成功的将可能会对它造成损伤的一切抗拒在外。他沉静的注视着怀中拥抱之物,感受着那颗心脏缓慢的跳动。更何况,恩奇都不会是胜者。令人牙酸的金玉崩裂声在耳边不断的响起,最先断开的是绞住脖颈的,其次是缚住右手的。冰冷的锁链正在被扭曲的重力无情弯折、崩毁,而唯一会与这兵器并肩作战的存在,已然化作消逝的灵子,被重力使回收利用。如铅与铁降下的雨,被腐蚀解体的锁链一片一片的跌落地面,因形体的消散而飘扬的金色灵子,在这蔽日的阴云密布之下宛如消散的希望。“…我本来不打算用,作为研究人工灵魂的失败副产物,临时创造数以万计的人工灵魂碎片打入敌人的体内这一招,的确很有效,但对于没有灵魂的外星存在来说却是个笑话。”谁会相信,这只是他稍微变化的对敌手法?双脚踏上桥梁倒塌时留下的破碎板块,被人冠以神之名的重力使怀抱着大提琴箱,数十道压制神性的锁链不断绞缩,暂时的像是婴儿般蜷缩起来是个省力的明智之举,但中也没有这么做。“比较起来,这样的手段无异于把普通人浸入强酸池,而你们作为保有人类认知的存在,理应是我的同伴。”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灵魂都在被锉刀一寸寸磨灭的钻心之痛。所谓神便是指这个世界上最原初的生命,那么,以僭越的技术,将人类的性质与神的性质融合在一起的生灵,又会被冠以何种称呼?这或许无关紧要。“你们想要把我拖在这里…这样做,会让你们在战局上取得优势?”兵器在不断的破碎中发出了声音:[神的仁慈,于我们无用。]——恩奇都的声音里并未存在遗憾。因为,他此行与友人一同被背负的责任,已然达成。中也感觉到一丝异常。仿佛谁睁开了眼,某种被凝视的不自然感突然在身后显现。沉着的向后看去,可除了被吉尔伽美什的攻击轰垮,又被海水浸泡过一遍的防波堤废墟之外,什么都没有。‘这些英灵在拖延时间,他们为什么要拖延时间?’中也低垂眼帘。不知何时,本该被权能排开的腥咸的海水居然蔓过鞋面,贪婪的舔舐着桥梁的混凝土断面上,从重力使衬衣袖口处滴落的殷红血液。眼前被黑暗代替,无力感忽然侵蚀全身。堪堪的用大提琴箱撑住差点倒下的身躯,如同低血糖患者缓过神来,重新恢复了部分视力的重力使,缓缓的抬起右手,却能透过手掌看到下方浑浊的海水。????不得不接受的现实荒谬的摆在眼前。他居然,正在消失。南极点,人理续存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以平常的角度看,世界都是过去决定现在,现在决定未来。但在神秘侧的角度上,过去与未来都只是一条条早已注定的枝丫,其上有不可量的分差,不可知的结果,这其间的各个相似却不同的果实,就是所谓的平行世界。而每一个平行世界的‘时间枝丫’都有固定的路程,人类的历史如何对世界来说并不重要,但作为人类潜意识中‘想要生存’的部分形成的抑制力——阿赖耶,却本能的不会对此坐视不理。另一方面,世界想要以原本的形体继续存在,便要遵守世界形成时的规则。正如苹果会从树上落下,生物会回归死亡,时间不可倒转。同样的,一个时间节点上不可存在表示现在和未来的两个‘我’,也是其基本规则之一。注视着卫星传来的画面,卧烟伊豆湖笑得像个偷到鱼的小贼猫。“这下神明大人总算是不得不回到未来了,他现在一定看着自己变得透明的身体,感到惊讶万分吧~”是的,从正面战场上,这个时代无人能打败掌握根源之门的中原中也。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通常来说都只是辅助性质的道具,但考虑到重力使‘未来之人’这一重身份,性质便不一样了。示巴能做到对过去的时间节点进行观测,自然也能做到观测这个时间点的中原中也的存在。只要在1994年1月31日,重力使被少年‘召唤’出来的那个时间节点对擂钵街某处未成年人聚集地进行观测,身体年龄12岁的中原中也进入时间夹缝的频段便能被重新确认。虽然岌岌可危,但仍然未被来自未来的重力使改写的‘时间枝丫’中,12岁的中原中仍然存在于1994年1月至1995年1月这条长线上。既然如此,来自两千年后的重力使,出现在这段时间里,显然违背了世界的基本规则。太宰和卧烟伊豆湖所计划的、所做的,便是利用其它世界存在、这个世界却并不存在的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对12岁的中原中也,和两千年后的重力使这虽是二者,却仍然是同一人物的存在,同时进行观测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