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雪立即睁开那双淡红的眼睛,“镇南王?”
他想起那个教坊司叫“蓝斋”的孩子,怪不得狗皇帝故意跑去教坊司,流连忘返,敢情是想请君入瓮。
向狗皇帝亦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低问道:“教坊司那个孩子也是镇南王送进宫的?”
哪知锦桓帝却否认道:“虽其中应有镇南王的手笔,但朕接触下来,更感觉他背后之人应当是个小孩子。”
“哈?”
锦桓帝对白拂雪的惊讶如有所料,低声在他耳畔简略讲述起自己与那孩子相遇的对话,听得白拂雪一阵无语。
觉得狗皇帝真有够无聊的吧?整天陪着小孩子在那里玩过家家。
正欲开口,却被锦桓帝吻住唇,堵住他喉间的话语。
半晌,锦桓帝听着美人吐气如兰的喘息,手指在黑暗中描摹着白拂雪脸颊轮廓。
嗓音低沉而温柔,呢喃道:“雪儿,你也是镇南王送进宫的,你觉得镇南王真会送蠢人进宫吗?”
白拂雪其实想说,当年我跟镇南王接触来看,他的智商显然也不算太高。
但怎么说呢,白拂雪自己好歹是接受过扈夫人几年的专业训练,镇南王这次活儿的确办得有点太糙了!
“皇上有幕后之人的人选吗?”
“有,但……”锦桓帝眸色一沉,忽然转移开话题,“雪儿,如今你和镇南王之间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白拂雪知道锦桓帝疑心病又犯了,果断道:“自从皇上你当年把我从教坊司带到寝殿后,他就没有联系过我。”
锦桓帝沉吟片晌,还是决定信任白拂雪给他交了底,“朕自从发现镇南王有异动后,曾派出依次几批探子,前往并州的镇南王府暗查,但无一生还。因此,朕怀疑镇南王要么勾结了南疆,要么镇南王便是修士。雪儿,你如今真的无法召出青霜吗?”
“不能。”白拂雪摇摇头,“不是尚有禁灵剑在吗?”
锦桓帝叹气道:“传闻南疆人身怀一种诡异的蛊术,朕怕禁灵不管。何况,若他是修士,为何不会同你一样?”
白拂雪哪里知道?
想起劝动便宜堂姐的娟儿,顿时否认了锦桓帝的担忧,“如果堂姐身边的娟儿是镇南王的人,皇上倒不必担忧。”
“为何?”
白拂雪调整了一下侧躺的姿势,分析道:“我昨夜想了一晚,他们的目的应当不是让我们去给教坊司那孩子送礼。但大约是堂姐天性质朴,所以无意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这也许就是以有心算无心吧。如果我和堂姐像曾经的王皇后一样,皇上您喜欢一个就杀一个的话,皇上您会如何?”
锦桓帝听白拂雪如此说,眸子蓦的一亮,也顿时明悟对方的目的,他刚收紧揽住白拂雪的手臂。
白拂雪像只炸毛的猫,立即警惕地推拒道:“别,困,睡了。”
锦桓帝低笑一声,却是不容置疑地道:“明日跟朕回宫。”
“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听白拂雪如此提议,锦桓帝心道“想得美”,拒绝道:“朕另有计划,听话。”
“哦。”
白拂雪颇为遗憾,还以为能暂时摆脱狗皇帝的骚扰呢。
一夜无话。
翌日,尚书房。
“参见六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安。”
“攸则来了啊。”
那正在温书的纤弱童子抬起头,连一双如星般的明眸都满含笑意,当听到在自己身边坐下的伴读掩唇,眸中含着的笑意,陡然化作冬日冰霜般冷意——
“殿下,据传皇上昨日连夜出宫去了大将军府,一夜未归。今晨是同大将军一起回宫的。”
童子唇角笑容依旧,似是在和伴读,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这些日子天气转凉,攸则注意身体。”
“是,多谢六殿下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