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长公主冷笑一声:
“大不了再与他战一场。左右这次,我早已参与其中,不如跟他碰到底!”
烛芯突然爆了个灯花,映得她眉目如刀。
她转头直视沈知韫,凤眸中锐光逼人:
“你呢?又是作何打算?”
沈知韫静立如松,烛火在他深邃的眸中跳动。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长宁的心意,便是我的刀锋所向。若她不愿……”
沈知韫抬眸时,眼底似有星河倾覆:
“纵使要我踏平室韦王帐,血染草原三千里,也定会护她周全。但若她。。。…”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将最坏的设想咽下:
“我亦会尊重她的选择。”
烛火摇曳,映得昭和长公主的眉眼深邃而沉静。她凝视着沈知韫,目光里浮起几许赞许——不愧是镇远将军的儿子,骨子里终究淌着那股宁折不弯的血性。
可赞许归赞许,她却不能放任他意气用事。
“沈知韫。”
昭和长公主指尖轻叩案几,声音沉缓:
“我还是要提醒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若有一日东窗事发……”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锐利:
“你不仅自身难保,更会连累我、连累长宁。”
沈知韫下颌紧绷,指节在袖中攥得发白,却终究缓缓点头。
夜已深。
待沈知韫离开昭和长公主府时,已是子夜。
长安城万籁俱寂,唯有更夫的梆子声在街巷间回荡。
他踏着清冷的月色回到长宁公主府,轻轻推开寝殿的门,杨嘉仪正安然熟睡,锦被半掩,呼吸绵长。
沈知韫静静望了她一会儿,最终未惊扰她,转身去了书房。
可就在他离开后,本该沉睡的杨嘉仪倏然睁眼。
杨嘉仪慢慢蜷起沾着夜露的膝盖,指尖拂过裙摆上未干的露珠,那是昭和长公主府花园里的夜露。
她在黑暗中数着更声,直到东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