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些。
跟贺子兴?讨论内裤?
史溟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救了。
等了一会儿,贺子兴听着浴室没动静,就以为史溟没听见,张嘴就又要喊:“史溟!你内……”
“闭嘴!”
史溟直接推门出来,挺气愤的看着坐在他床边儿那个米色小沙发上的人。
“哟,”贺子兴扫了眼史溟浴袍底下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冲他笑笑:“这么久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在里头窒息了呢。”
史溟没理他,走过去就开始铺床,刚才贺子兴把他床上滚得乱七八糟,床单都卷巴成一团了。
可史溟铺着铺着,就又想起那会儿宾馆老板说起贺子兴的其他哥们儿,说那些人闹腾的都要把房顶子掀了,他就不由自主的脑补了一下贺子兴和一群男生嘻嘻哈哈跳在床上跳来跳去跟人打枕头仗的情景。
那肯定要比躺他床上来回打滚玩的开心吧?
史溟铺着床,就回头看了眼他身后的贺子兴,见贺子兴也坐在边儿抬头瞅着他,就挺不自在的又别过头去,问着:“你经常带人来睡宾馆?”
“操?”贺子兴直接转过脸去看窗外的夜景,挺不爽的哼道:“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这么不舒坦呢?我一个十七岁的阳光未成年,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跟个色|情片儿似的?”
“……”史溟:“我的意思是,你经常带你的男性朋友来睡宾馆吗?”
贺子兴:“……”
史溟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这话,贺子兴就突然觉得自己更加不纯洁了!
什么狗屁的男性朋友!那叫哥们儿!那叫兄弟!还男性朋友!他差点就听成了‘男朋友’!
贺子兴没好气儿的说:“不是!就你一个。”
“那别的要掀房顶的那些?”
“他们不睡,那群人是知道我在这儿才过来找我玩儿的。”
史溟点了下头,心情忽然觉得又明朗了起来,尤其贺子兴那句“就你一个”,让他的听着特别顺耳,心里也特别……特别快乐。
他很少会快乐。他活这么长时间,他总能敏感的察觉到身边人向他有意无意传递的恶意,讥讽嘲弄的言语,无休止的精神折磨和背叛,漠然冰冷的一张张人脸,又突然狞笑着,像魔鬼一样,将他一步步推向自闭崩溃的边崖。
他不是没奢求过,他渴望至亲的人能别再抛弃他,他渴望可以依靠的人别再总是孤立他,他渴望老师能再给他多一点的关注,渴望得到同学的友情……可惜,他从很小很小的年纪开始,从坐上火车的那一天开始,他的身上就贴了一个注定他被用异样眼神看待的标签,他走在哪里,哪里的人都不会喜欢他,没人喜欢他……他就不想再去讨好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