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支起身子,指尖轻抚过发烫的皮肤,原来近几个月的异样,和那种若有若无的胎动,居然是怀孕了吗。
垂云几乎是瞬间扑到床边,修长的指尖贴着她的肚皮游走,眼瞳骤然收缩:“是一个足月的胎儿!在肚子里就吸取你的生机,隐藏身形……”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冷,利爪不自觉地刺破兽被。
“垂云。”晓晓费力地攥住他颤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这是我怀胎最艰难的孩子。你若动他分毫,如何对得起我这数月的煎熬?他只是个需要养分的幼崽。”
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垂云低头凝视着她青灰的唇色,胸腔里翻涌的杀意化作一声低吼。
他俯身贴近那隆起的腹部,杀意几乎要刺破皮肤:“你还不出来是想要你阿妈的命吗?!”
话音未落,晓晓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剧烈的宫缩如浪潮般席卷全身。
垂云立刻将治愈灵力注入她体内,淡蓝色的光芒笼罩住颤抖的身躯。
产程比想象中迅猛。
随着一声清亮啼哭,浑身湿漉漉的婴儿被垂云托举而出。
小家伙生得粉雕玉琢,蓬松的绿发下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还未等众人反应,便奶声奶气地喊出一声“阿妈”。
晓晓颤抖着伸出手臂,将温热的小身子搂进怀里。
这是她诞下的第十六个孩子。
却是第一个以人形降世的生命。
尽管发色特殊,那双眼睛却像浸着晨露的琉璃,纯真懵懂的模样瞬间融化了她所有的疲惫。
风与锐尔阴沉着脸缓缓围拢,眼中寒意凛冽如霜,不见分毫爱意。
同垂云一般,他们满心皆是恨意翻涌——这孩子汲取了晓晓太多生机,险些让他们永远失去挚爱之人。
风紧绷的下颌微微放松,努力扯出个僵硬的表情,转身端起每日必熬的雷羽风鹰肉汤。
他小心翼翼地将汤勺送到晓晓唇边,"晓晓,把这个喝了,你得快点恢复。"
他的声音沙哑却温柔,小心翼翼地将汤匙递到晓晓唇边。
垂云则单膝跪在床边,掌心泛起柔和的光芒,将治愈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她虚弱的身体。
待一锅浓汤见底,垂云也结束了治疗,额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晓晓靠在柔软的兽皮褥子上,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
她这才感觉到真的活了过来,她看着三个兽夫,轻声呢喃:“谢谢你们,有你们真好。”
三个兽夫依次俯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用带着体温的拥抱诉说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一旁的绿发宝宝蜷缩在角落,像团被遗落的绒球,无人注意。
他眼巴巴望着,弱弱地又唤了声“阿妈”。
晓晓温柔地看向他:“宝宝,是不是饿了?”
小家伙立刻用力点头,张开小嘴就朝她凑过去。
垂云眼疾手快,一把将孩子推开:“怎么?你还准备继续把你妈当食物?”
绿发宝宝跌坐在兽皮上,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