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心头一跳,立马拨通了舒澄清的电话,打通了却无人接听,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不安剧增。
转而拨了宋巡的电话,语气阴沉,“查舒澄清的行踪。”
宋巡自从被发配边疆回来后就一直密切关注她,比小狗护食还要警惕,所以回答宋宴时十分从善如流:“舒小姐下午两点上了高速,四点到了荔城,现在正在荔城墓园。”
宋宴脸色一沉,“通知宋其琛过来接盘。”
墓园在郊区,宋宴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雨下得大了,他看见一个伶仃的身影跪在那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走近看清楚人,果然是她,直挺挺地跪在一个墓碑旁。
早晨她让他选的一条黑裙子现在正湿哒哒地粘着身体,丝袜撕破,白花花的大腿暴露在冷空气中,脚上的鞋早已不见踪影,血迹斑斑。
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左手异常扭曲。
周围都是黑色,她穿了一身黑,仿佛要隐身在黑夜里。
宋宴撑着伞,走近蹲下,轻轻去唤她,“澄澄?”
舒澄清低着头,让他看不见她现在是什么状态。平日不小心撞到桌脚都会淤青半月的膝盖,跪在粗糙的沙地上,她全身淋湿,发丝黏在脸上和脖子,狼狈不堪。
他蹲下去握她的手,手指冰凉。
他皱着眉,声音颤抖地哄着,“四哥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好吗?”
她跪在那里,了无声息,几乎是静止的状态,过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眼神呆滞望着他,让人联想到一支被人遗弃在泥泞雨路里的白玫瑰。
孤高不羁,却是脏了。
宋宴触及她空洞的眼神,毫无平日里的澄明,全身一僵,伸手去拉她。
她的左手用力,扭曲得厉害。
宋宴一颗心都受着绞刑,眼圈通红,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
他把手硬生生卡紧她扭曲的手中握着,要把她拉起来,可她跪的太久,一双腿早就已经血液不通僵硬得无法站立。
他一拉,她反而软绵绵的往下倒。
见状,他直接扔了伞,淋着雨把人拦腰抱起,往山下走去,一步一步把她带离黑暗。
他遵守承诺,亲自来接她回家。
别怕,澄澄。
冒雨把人抱到车里,俩人已经被淋透了。
他把她一身的湿衣服脱下,用自己扔在车里的大外套把人裹住,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抱了她一路,胳膊抱麻了也不敢动。
她就像一个冰冷的木头娃娃,没有一丝生气,眼里的灰暗更是令他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