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尴尬,文奶奶勉强笑道:“程澄是个懂事孩子。”
程爷爷不是为了找台阶下,反而像是真心如同她的话般,点点头,“她一向懂事的。”
两家长辈闲谈着,叙叙旧,说一些客套话,文爷爷知道他是碍于小辈的面,有些话不好说,于是两人进了书房,程澈则借口有事处理离开了文宅。
文墨去茶水间倒茶,失神摔碎了一个杯子,文奶奶闻声进来,神色有些难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文墨,我们都是外人,你是,你哥也是,你懂吗?”
文墨从开门看见程家人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他们是来带走舒澄清的,此时文奶奶一句话更让她确信。
她用力的摇头,“不可以。奶奶,不能让他们把嫂子带走,我答应过四哥要看好嫂子的。”
文奶奶带了怒气,大声道:“胡闹!她算你哪门子嫂子!何况当年程澄父亲对你父亲的恩情,我们已经还了,文家替程家保住了家底,至于程家没有保住程澄,是程家的事,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哥这么多年对咱们家有怨气,才会揪着她当挡箭牌,如今她病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拖累你哥。”
文家的孙儿,前途无限,怎么能因为她一个人就毁了!
奶奶对舒澄清的好是毋庸置疑的,她对舒澄清的爱是无可厚非的,只是人心,生来就是偏的,所以她在宋宴和舒澄清之间选择了宋宴。
就像当年,她在文亦和文释之间,选择了文亦一样。
文墨站在那里,手里还端着茶盘,哭笑不得,心如死灰。
两个小时后程爷爷从楼上下来,舒澄清被带走了,文墨亲眼看见程澈拉着她的手肘上了车,雪白的肌肤被他扯得通红。
舒澄清坐在后座上扬尘而去,没有回头,亦没有哭闹。
她去了哪里,文墨一无所知。
文墨看着她走,手里紧握着拳头,她甚至不敢去想,四哥知道这件事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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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四的房间在二楼,月光洒下来,窗外有树叶沙沙作响,文墨情绪有些失控,争着吵着要回校,文爷爷让人把她关在这房间里冷静一下。
文墨环视了一眼,望着窗外出神,她记得心水园坐北朝南,一年四季,阳光是最好的。
她的四哥,明明一点都不喜欢看月亮。
屋里很暗,有人轻轻推开咯吱作响的门,她应声望去,眼里多了些许冷漠。
“大哥。”
凛然英挺的身姿,说话间英气十足,那是跟她同父同母,有血缘至亲的大哥。
文亦愧疚地开口:“受委屈了吧,今天端午,爷爷奶奶去二叔家了,我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