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宋宴推开车门,下了车,夜里凉风吹过,额前的发丝被吹起,一片落叶掉在他鞋面上,他面对着黑墙,笑而不语。
对方说:“你不要去招惹她。”
宋宴几乎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身子靠在车身上,衣领被解开了两颗扣,姿态慵懒,并没有在意对方的不客气,同样也不打算跟对方客气,“程澈,我的事,你管不着。”
“你别忘了,她姓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宋宴依然讥笑,“怎么没关系,不是说她是我未婚妻吗?”
“我能从文家把她带走,你就该明白文爷爷的意思。程澄在程家已经受欺负了,如果跟你去了文家,因着生病还要受你文家人的二心,我宁愿她永远待在程家。”
话音一落,宋宴低头看了看脚上的落叶,泄愤般的甩开,因他的话动了气。
“程澈,澄澄她不姓程。”宋宴捏着手机的指尖发白,发了狠。
“你是程家人当得太舒服了,早就忘了自己从哪来的。有些事情你不愿意承认是你的事情,可惜但凡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绝不可能被抹的一干二净,当它重新以另一种面貌出现时,你觉得你逃避的掉吗?你的爷爷,你的程家,你的荣光,都是假的,脏的,我绝不会让她再承受一次这样的境遇。”
电话里的程澈因为他的话,愣了神,半响,深深叹了口气,“可你身上留着的是文家的血,你要怎么说服文爷爷?”
他置身于黑暗中,“高楼建成最快都得百日,可惜,摧毁只需一瞬,我在宋家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当好一个爆破手。”
话音刚落,他已经挂了电话,冷风一吹,吹进空荡荡的胸膛,心里还是想起了她。
想知道她在程家是好不好。
想知道那些个日日夜夜想变成风沙的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想知道她是怎么样做到经历过这么多事,眼底还能这么透亮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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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月,他再次见到了舒澄清。
她软瘫在病床上,汗将偌大的病服打湿,头发长了许多,也湿得贴在脸上。安静又沉默的躺在那里,明明晨早的暖阳那么和煦温暖,铺陈在她的身上,却只是让人觉得灰暗冰冷。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蜷缩着,双手被绷带绑着,脖子和手臂都有被指甲划过的血痕。
那张令人惊艳的面容,那双空洞而刚烈的眼睛,触目惊心,诡异得让人看一眼心头便这样一个字涌现:逃。
她没有任何表情,就只是看着他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