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雁紧紧抓住一线生机:
“我是盲人,怎可能动手割自己的脖子?”
“……哎,你听我说完。瞧瞧,我说过,我是专家。我下手有轻重,把你的脖子切碎些……
“听过没,‘细细剁做臊子’,就像你自己反复切,嘿,意外要命。
“这不难。这样,我还可以欣赏你在血里扑腾会儿……我不喜欢人死得太快。无趣。夜……反正还很长嘛。”
说完,butcher的黏滑嗓音又擅自嗤嗤发笑,像被人强按指甲、反复刮擦铜版纸。
而顾慕飞脸色完全苍白。他只感觉颈侧正被同一把刀锋摩擦,伤疤绽裂剧痛——
不禁,他本能抓紧、压住自己的静脉——
“……你个变态!”
苏雁狂吼。
“……嘿,多谢夸奖啊!”
butcher的嗓音十分兴奋:
“我可听会长讲了你的事……咱们彼此彼此,也算同好。怎样,遗言也啰嗦得足够久——您,请吧?”
“……唐权!就算死——我不会放过你!唐权!你等着——我要——!呃——”
闷闷地,“哧”。
紧接,是模糊又湿润的窸窸窣窣。
“关了吧。没必要听了。让Slayer继续盯紧。等事情结束……再汇报。”
勉强平复喘息,顾慕飞烦乱整理好被自己拽紧的衬衣领。他皱眉——
毫无虚假,他真心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这个自己。
霎时,车里只剩他和welsh的呼吸。
今夜,月色冷淡。
突然,顾慕飞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贯穿般热血一震。
一个人的模样,浅栗柔软的长发,秋波脉脉,却从不肯屈服的双眸……
曾在他的怀中,曾抱紧他,她安稳熟睡……她硬要挤进他的心头。
苏梨。
……
抓紧心口,他凝住了。
顾慕飞默默:他一再告诉自己,与她,他从头到尾逢场作戏。他们各取所需……
他腻了,玩够了,不想再继续养她了……
不是吗?不行吗?
——他这是……怎么了?
他算无遗策,没给自己任何回头路。
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