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麦的指甲掐进怀表缝隙。七个和怀表名单上的七个管理员数字一样
---
青江镇比想象中荒凉。
17号是间锁死的杂货铺,门板上贴的封条落款是2015年。余小麦绕到后院,现厨房的塑料布被风掀起一角。
霉味扑面而来。灶台上摆着个搪瓷杯,和公交老头用的一模一样,杯底结着层蓝色结晶。当她触碰时,结晶突然溶解,顺着指尖渗入皮肤。
右腿的伤疤一阵清凉。
阁楼的地板吱呀作响。余小麦用手机照明,现满地都是红星厂的工作日志,最新那本翻开的页面上写着:
&0t;2010113测试新型冷却液cb-7&0t;
&0t;12名志愿者出现皮肤金属化症状&0t;
日志最后一页夹着照片:年轻的父亲站在3号熔炉前,手里捧着个青铜匣子。照片背面用蓝墨水写着:
&0t;门开了就得有人守&0t;
怀表突然出蜂鸣。余小麦转身,阁楼的天窗映出个佝偻身影——公交上的老头正蹲在屋顶,右眼的蓝疤在月光下像盏小灯。
&0t;他们给你看了多少?&0t;老头的声音像砂纸摩擦,&0t;1987年的熔炉?2010年的实验?&0t;
余小麦举起工作日志:&0t;我爸到底是谁?&0t;
&0t;都是,也都不是。&0t;老头跳下天窗,袖口露出青铜色的手腕,&0t;我们十二个当年抽签,六个人变成&039;余卫国&039;,六个人变成&039;郑毅&039;这样死了谁都说不清&0t;
他忽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痰里闪着金属光泽:&0t;现在轮到你们这代了昨晚厂里是不是又有人开始变蓝?&0t;
远处传来警笛声。老头猛地推开后窗:&0t;走!去码头找老张的渔船!&0t;
余小麦翻窗时,怀表从口袋滑落。老头捡起来摩挲着表盖,突然笑了:&0t;这表芯是熔炉里的青铜做的吧?难怪能开门&0t;
---
芦苇荡里的渔船没有灯光。
余小麦踩着淤泥靠近时,船篷里突然伸出只青铜色的手,攥着她的手腕拖上甲板。
&0t;躺下!&0t;
叫老张的渔夫用湿棉被盖住她,下一秒,摩托艇的探照灯扫过水面。棉被下的余小麦听见保卫科的人在喊:&0t;肯定往水路跑了!查船号!&0t;
动机声远去后,老张掀开被子。他的左半边脸完全金属化了,嘴角的螺栓随着说话转动:&0t;青江下游有个废弃选矿厂明天七点有车来拉矿渣&0t;
船板下突然传来敲击声。老张撬开暗舱,里面蜷着三个瑟瑟抖的年轻人——全是红星厂的浅蓝色工装,其中一个人的右手已经半金属化。
&0t;第几个了?&0t;老张问。
&0t;六个&0t;女孩带着哭腔,&0t;流水线的小吴变成全铜的了&0t;
余小麦的怀表突然弹开。六个光点中的三个正在闪烁,位置正好对应红星厂、青江镇和现在的渔船。
老张的金属手指划过表盘:&0t;血月那天,要凑齐七个&0t;
船尾传来重物落水声。余小麦回头,看见公交老头正在江水里下沉,他的双手高举着什么东西——那是个青铜制的微型熔炉,炉口朝上,像在承接月光。
江水吞没他最后一刻,余小麦看清了他的口型:
&0t;去找真正的郑毅&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