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好立刻出发,再晚一些,我怕即便我带回冥府军也无法稳住班克斯城这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了。”
“你真的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大地祭司有些痛苦又无奈的放开了洛伦的衣领,他低声说
“焯!当初就不该让你回到东普鲁斯,我们就该把你锁在白银堡里,让你以一个囚徒的身份在自己的故乡度过后半生,哪怕当个懦夫”
“那个命令确实是我下的。”
洛伦倒是挺坦然,他说
“那时的西柯城就像是现在的班克斯城,他们非常坚定的抵御着敌人的保卫并且一次次的冲锋击溃我们的攻势。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数千名翼骑兵在战场上奔驰的英姿,我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无法击溃他们,连老禁卫军的骑士们都在对冲的战场上被打垮了意志,我亲眼见到那些最勇敢的骑士被从战场上拖下来之后哭的和孩子一样无助。
我们的炮兵阵地重建了七次,被西柯翼骑兵摧毁了七次。
我们的前线阵地一退再退,从一开始的抵近城市被他们一路冲撞后退了十公里,打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是我们在攻城,还是他们在痛宰我们。
那是我从军这么多年里第一次感觉到绝望,我拿那些铁刺猬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然,那时候我们还没学会挖堑壕,我们也没有学会正确的使用重火力,更没有武装飞艇这样的东西。
但我觉得即便有这些,再打一次西柯之战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把西柯城的胜利挂在嘴边当成是军事上的荣耀吗?不只是因为我使用了瘟疫才击溃他们让我心中不安,更因为我已经失败了。
那是一场耻辱的失败。
在我命令对那座城市使用瘟疫武器的时候,我就已经失败了。
唉,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其实在桑海帝国的战场上,我和那位秦将军就聊过这个问题,他告诉我这种事在他们那边也是十恶不赦的罪过,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有一些共同的底线。
而那些异邦人之所以这么讨厌我,就是因为我做了那些事情。
我猜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肯定会有热血青年试图刺杀我,在那个文明世界的人看来,我这种家伙就该被拉去靶场打几个小时的靶子。”
洛伦叹了口气,说
“所以,是时候重拾勇气了,是时候面对自己过去的错误了,如果我的伏法能让班克斯城免于西柯城的结局,那么我我站在绞架上的时候大概也会捡起那么一点点的荣誉。
走吧!
别劝我了,你劝不住的。”
“你踏马的倒是看得开。”
那大地祭司骂道
“要先回一趟白银堡吗?我感觉你去了就不太可能囫囵着离开了,要先和你妻子告个别吗?”
“我会写一封信。”
洛伦说
“在他们绞死我之前,我会把想说的话都写下来,到时候就拜托你将这封信送回去给我的妻子,待我的孩子出生之后,也使他不必再背负来自父辈的耻辱。”
“走!”
大地祭司一跺脚,带着洛伦潜入大地之下,以最快的地行术沿直线向西柯城一路前进。
他们中途几乎没有任何休息,并在差不多三十分钟后抵达了西柯城所在的草原上。
在永夜之幕的笼罩下进行如此长距离的地行术让那名大地祭司已经快要累瘫了,但在他带着洛伦从地下跳出来的那一刻,在两人抬起头看着前方的西柯城的时候,两名矮人都惊呆了。
“那座夸张的黑城那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