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锋把玩着火铳,狼头玉佩在腰间晃动:&0t;我会派人去萨摩藩。&0t;他望向北方,语气中带着不屑,&0t;至于赵莽,宣府可不是他能轻易踏入的地方。徐达后人&0t;话音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忌惮,&0t;当年徐达留下的铸炮秘术,若是被赵莽得到&0t;
&0t;那就绝不能让他得逞。&0t;裴云琅突然转身,折扇重重敲在礁石上,&0t;传我的命令,让晋泰商行的暗桩全部动起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在他到达宣府前截住密函!&0t;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烧焦的密信残片,上面萨摩藩主的朱砂印若隐若现,&0t;这东西一旦曝光,我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0t;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官道上。赵莽将密函小心地藏入贴身处,望着天边翻滚的乌云,心中五味杂陈。阿鹤临终前的笑容、父亲用血写下的&0t;硫&0t;字、还有那些死在劣质火器下的冤魂,像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他握紧腰间的铸铁锤,锤头的凹痕里还嵌着裴云琅的衣角碎片。
&0t;赵哥,前面就是青州地界了。&0t;小六指着远处的城楼,声音中带着疲惫。一行人衣衫褴褛,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但眼神却愈坚定。
徐老师傅突然勒住马缰:&0t;等等!&0t;老人的目光落在路边茶馆前的几个商贩身上,&0t;你们看,那些人的鞋底都沾着海沙,却在卖山货。&0t;
赵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瞳孔骤然收缩。为的商贩腰间挂着的香囊,正是晋泰商行的标记。他悄悄摸向袖中的暗器,压低声音道:&0t;小心,是裴云琅的人。&0t;
话音未落,茶馆里突然冲出十几名杀手,弯刀在夕阳下泛着寒光。&0t;交出密函,饶你们不死!&0t;为的黑衣人狞笑一声,手中的链子锤虎虎生风。
赵莽挥起铸铁锤,砸向最近的杀手。金属相撞的火花中,他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樱花刺青——正是萨摩藩忍者的标志。&0t;原来你们和倭寇勾结已久!&0t;他怒吼着,锤头带起的劲风将一名杀手击飞。
混战中,一名杀手突然掷出烟雾弹。浓烟弥漫间,赵莽感觉后颈一痛,一支淬毒的袖箭擦着皮肤飞过。他反手甩出铁钳,只听一声惨叫,有人倒在血泊中。
&0t;赵哥,他们人太多了!&0t;小六的手臂被划伤,鲜血浸透衣袖。徐老师傅却稳稳架起自制的火器,将燃烧的沥青罐投向敌人:&0t;怕什么!当年徐达将军八百人破十万大军,咱们还能怕了这些鼠辈?&0t;
就在局势胶着之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赵莽心中一紧,却见来人打着宣府徐家军的旗号。为的将领翻身下马,抱拳道:&0t;可是赵百户?我家老爷算到裴云琅会派人截杀,特命我等前来接应。&0t;
赵莽警惕地看着对方腰间的玄铁令牌,上面&0t;奉天靖难&0t;四字苍劲有力。他想起阿鹤拼死传递的信息,终于咬牙道:&0t;有劳了!&0t;
当一行人终于摆脱追杀,夜色已深。赵莽坐在篝火旁,仔细查看密函是否受损。火光映照着他疲惫的脸庞,却掩不住眼中的坚毅。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前方等待他的,将是更凶险的阴谋与更残酷的战斗。
而在京城,裴云琅把玩着新得的翡翠扳指,听着手下汇报截杀失败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0t;赵莽,算你命大。&0t;他望向墙上的大明舆图,在宣府的位置重重画了个圈,&0t;不过,徐达的铸炮秘术,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0t;
6锋站在窗边,望着满天繁星,心中盘算着如何对付徐家军。他握紧火铳,低声道:&0t;赵莽,宣府将是你的葬身之地。&0t;
黑暗中,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赵莽带着阿鹤用生命换来的密函,向着宣府前行,他知道,这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守护大明的安宁。而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关乎家国存亡的生死较量。
烽燧惊澜
血色黎明的残阳如凝血,裴云琅倚在晋泰商行顶楼的雕花木窗前,手中的琉璃盏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杀意。海风裹挟着咸腥从半开的窗棂灌入,将案头的密报掀起一角,上面&0t;赵莽现身青州&0t;的字迹还带着未干的墨痕。
&0t;所以,我们要抢在他之前。&0t;他转动着新换的翡翠扳指,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0t;传令下去,密切监视赵莽的一举一动。还有,加快运送硫磺的进度,倭寇那边已经等不及了。&0t;话音未落,暗格里突然传来机关响动,一名戴着鬼面的忍者单膝跪地,呈上沾着海盐的密信。
裴云琅展开信纸,萨摩藩主的朱砂印在晨光中狰狞如血。信末那句&0t;勿让家眷夜长梦多&0t;让他嘴角勾起冷笑,袖中滑出的鎏金匕在阳光下划出寒光:&0t;去告诉6锋,是时候让萨摩藩尝尝失去棋子的滋味了。&0t;
与此同时,青州郊外的官道上,赵莽将密函又往怀中按了按。粗布衣襟早已被汗水浸透,混着未愈伤口的血渍,在胸前晕开深色的痕迹。他望着前方连绵的山脉,那里是通往宣府的必经之路,也是裴云琅布下天罗地网的开端。
&0t;赵哥,徐老师傅的药熬好了。&0t;小六捧着陶碗凑近,蒸腾的热气中飘散着艾草与三七的苦涩,&0t;徐将军派来的人说,前面的青崖岭可能有伏兵。&0t;
赵莽接过药一饮而尽,滚烫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心中的怒火炽烈。他摸出阿鹤留下的半截银簪,簪头破碎的樱花纹路硌着掌心:&0t;告诉兄弟们,把铁匠铺的家伙什都准备好。裴云琅想堵路,我们就用铁锤砸出一条血路!&0t;
暮色四合时,青崖岭的峭壁间果然传来异响。赵莽抬手示意众人隐蔽,铸铁锤的铁链在指间无声缠绕。月光爬上岭头的瞬间,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却被工匠们用临时打造的铁盾尽数挡下。
&0t;杀!&0t;随着一声暴喝,裴云琅的死士从两侧山坳涌出。为的黑衣人挥舞着倭刀,刀刃上淬着幽蓝的毒光。赵莽怒吼着跃起,铸铁锤横扫千军,锤头砸在对方刀身上的刹那,火星四溅中映出那人腰间的硫纹玉佩残片。
&0t;裴云琅的狗腿子!&0t;赵莽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年前父亲遇害现场留下的同样纹路,此刻竟在敌人身上重现。他的攻势愈凌厉,铁锤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风雷之势,将敌人逼得连连后退。
混战中,徐老师傅突然出警告:&0t;小心!他们要炸山!&0t;赵莽转头望去,只见几名死士正将硫磺罐滚向山涧。一旦引爆,整座山崖都会坍塌,将他们所有人活埋在此。
&0t;拦住他们!&0t;赵莽掷出铸铁锤,铁链缠住一名死士的脚踝。他赤手空拳冲向硫磺罐,掌心被罐体烫得血肉模糊,却死死抱住即将滚落的火药。千钧一之际,小六带着工匠们赶到,用铁钳绞断了敌人的引线。
当最后一名死士倒下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赵莽望着满地狼藉,突然在一具尸体怀中现半卷残破的图纸——正是父亲空心铸铁法中缺失的淬火部分。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终于明白这场追杀不仅是为了密函,更是为了彻底抹杀能颠覆阴谋的所有可能。
&0t;赵哥,宣府还有百里!&0t;小六的声音带着疲惫与兴奋。赵莽握紧图纸,将其与怀中密函叠放在一起。山风卷起他破碎的衣角,远处传来隐隐的马蹄声,不知是敌是友。
而在千里之外的琉球,阿鹤的父亲望着海面上扬起的明军旗帜,手中的家信被冷汗浸透。信中&0t;令爱已殁&0t;四字刺得他老泪纵横,却在看到后附的&0t;断与晋商往来&0t;时,颤抖着摸出暗藏的短刃,刺向正在宣读密令的倭人使者。
血色黎明彻底褪去,新的阴谋与反抗在大明的土地上同时滋长。赵莽握紧腰间重新淬火的铸铁锤,望着宣府方向的朝霞。他知道,每向前一步,都离真相更近一分,也离阿鹤用生命守护的正义更近一分。而这场由铁与火、阴谋与热血交织的较量,终将在某一日,迎来属于忠魂的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