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眼睛,把我拉到一边,说:“这可是叛军逃兵,你把他弄到这里来,是想让我小命不保吗!”
我说:“他是查将军,是护我北隍城的查将军,也是我的查将军,他不是叛军逃兵,真正的叛军逃兵现在在吃酒。”
光希似乎是听到了我这句话,挣扎着从我身上离开,在地上站稳,说:“叨扰医师了……罪民……这就走……”
我赶紧拉住他,终于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医师同意我们住下,也同意我用医馆里的药材给光希治伤。我心里盘算着,明天过后,我还要继续说服医师。可是第二天,我们就被扫地出门了。
“没关系,我去求我爹,再不济,我始终是楚家女儿。”
“不必了……”光希拉住了我,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说:“你陪陪我,这就够了。”
我知道他这是要放弃自己,我说:“不!我要你一直陪着我。”
光希不说话了,叹了一口气,带着血的眼睛里流出眼泪来。我从来没见过他流眼泪,我慌张地给他擦掉,他握住了我的手。
“他贿赂士卒,就是为了给我再定一条罪……你、你不知道这其中弯绕……莫要与他走得近了……”
我心想光希被判定叛军逃兵,果真是另有隐情,奈何罪案已定,又是君上亲自下的令,若要救他,只能带着人远走高飞。
“光希,我带你走吧。”
“你、你说什么?这万万不可!”
我看见他一下子站直了身体,仿佛身上的伤都好了。
“我们走了,我爹还有你爹怎么办?那可……咳咳!”他猛地咳了起来,咳得弯下了腰,咳得吐出了血,我吓得连忙扶住他,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擦掉他嘴角的血。
“不走了不走了!不走就是了!”我急得快要哭出来。
他好不容易顺了气后,说:“这可是要……连坐的罪,你千万不可以这样做。”
阎酆琅点点头,表示认可查光希的说法,他虽然不知道北隍城的戒律,但是罪人出逃,其家属势必要受到牵连,这点他是知道的。昔日药童打翻了药炉,太上老君都被天帝骂了一通,就不要说这人界中叛军逃兵出逃的罪了。
“那他没有走,后来呢?你们被医师赶出去,他又不愿意你找楚老爷,那……他的爹呢?”阎酆琅问道,黑漆漆的眼中带上一抹同情。
楚玉绫“呵”了一声,说道:“他爹远在千里之外,传信回来的时候,光希已经不在了。”
阎酆琅一惊,问道:“不在了?怎么回事?”
“所有的医馆、药材、酒家……甚至是当铺,统统躲避我们……”楚玉绫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就住在北隍城郊外的一间破庙里,那里有好多乞丐,我们进去的时候,只能待在水缸边,那里又潮湿又肮脏……光希的伤一直反反复复,夜里又高烧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