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阵模糊、天旋地转之后,她的身子一软,“砰”地一声倒了下去,整个人重重地昏厥过去。
耳边最后传来的,是陈知遥与谢远兰惊慌失措的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次艰难地睁开双眼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间洁白明亮的医院病房中。
消毒液的味道弥漫在鼻腔,头顶白色的吊灯发出柔和的光线照在她的眼皮上。
点滴正在缓缓注入她的血管中,滴答作响,节奏缓慢得令人心安。
“嘶……”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试着用手臂撑起身体,想要靠坐在病床上看看周围的情况。
然而全身的力量仿佛早已耗尽,身体像灌了铅般沉重,没撑多久便一个歪斜倒回枕头堆里,完全使不上劲。
这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
她记得很清楚,每次使用这种高强度的心理引导催眠法去窥探他人意识深处的时候,都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而像如今这般脱力的症状,则是最常见不过的一种后遗症。
这种状态往往最少也需要整整三天的时间才能稍稍恢复过来。
而现在,她的大脑仍处于恍惚朦胧之中,身体则像是被碾压过似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抗议,只能默默等着时间来修复这一切了。
“你醒啦?”
正当黄行意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出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陈知遥。
她怔了一下,缓缓偏过头,眼神略显迷茫地看向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嗓音还有些沙哑:“刚醒来……”
“我买了些粥。”
陈知遥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床边的椅子旁坐下。
他的声音温和而带着一丝关心,“医生说你是因为过度疲劳才会晕倒的。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还是……因为陶阿姨的事情受了刺激,才把自己累垮的?”
听到这句问话,黄行意只是微微愣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低声回应:“啊……嗯……你说得对。”
随即,她轻轻地把视线落在了陈知遥手上提着的东西上。
他顺手将那袋粥放到床边的小桌上,“先吃点东西再说吧,吃完再好好休息一下。医生已经说了,你的身体严重透支了,今天晚上必须留下来观察情况,等到明天检查结果没问题之后,才能办理出院手续。”
听他说完这些话,黄行意抿了抿唇,似乎是在下决心开口。
“我现在浑身都没劲儿。”
她咬咬牙,试图挪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换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然而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
“能扶我一把吗?我自己实在起不来。”
其实此刻她甚至连抬起右手去拿桌上的勺子喝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陈知遥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能辛苦成这个样子?”
他的语气里带着责备,却又更多是心疼,“你现在到底是真的不行了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我自己这么累了?连撑都撑不住了!”
黄行意听了,微微迟疑了一下。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事实确实是她也没有预料到这一次的身体反应如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