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明显的暗示,楼下那位已经等了两个小时。
“这是搞哪出?”
黄行意皱眉看着陶白菊,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
“人就在楼下,你干嘛还躲着?赶紧下去啊!回家多好,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何必在这儿磨磨蹭蹭?”
“我,我……我……”
陶白菊支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眼眶却一点点红了起来,泪水在眼底打转。
黄行意叹了口气,声音放轻了些:“哎,别紧张,来,深呼吸。”
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陶白菊的肩膀。
“楼下那男人是你的老公,又不是来收债的凶神恶煞。你们分开这么久,整整三年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有什么好怕的?”
“道理我明白。”
陶白菊咬着嘴唇,努力压制内心的波动。
“可你看见了吗?接我的,只有他。”
一个亲戚都没有。
整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站在楼下。
孤零零的,像一根插在空旷土地上的旗杆。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真不该跟你们跑出来。”
陶白菊低着头,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疲惫。
“还不如就死在那个村子里算了……至少,一了百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没有羞辱,没有冷眼,也没有深夜独自哭泣的委屈。
可活着,就得面对那些人。
面对他们冷漠的眼神、尖刻的言语。
面对自己不再“干净”的事实。
如今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却接受审判般的目光。
“要是按你这说法,当初我救你,岂不是白忙一场?”
黄行意抱起手臂,眉头一挑。
“大老远赶过来,坐火车、转大巴,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我就想看看你俩团聚的样子。结果呢?你脚还没迈出去,心先塌了?还没开始就吓住了?那你还一辈子躲着?”
“你不明白……”
陶白菊抱着头,十指深深插入发间,“我在外面,被别的男人碰过……那些日子,我根本做不了主。别人会怎么看我?他们会说我脏,会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不洁的女人……我怕我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