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闻言一惊,险些跌了茶盏,瞪眼道:"陛下深居九重,竟知金柱关扼守长江粮脉?微臣原以为陛下只识得宫墙内的……呃,牡丹花……"
洪秀全得意捋须,自不多言。
李秀成躬身一揖:"陛下所言攻南,确为破局良策!若断湘妖粮道,天京之围或可不战自解!"
忽又正色摇头:"但那北进之策,恕臣直言……实难苟同!"
洪秀全愕然:"贤弟何出此言?"李秀成苦笑道:"陛下可知,我天国与清妖在江西、安徽、江苏厮杀十余载?这三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连耗子都饿得啃砖头!您要臣去人烟断绝之地筹粮,莫不是让将士们……呃,效仿神农尝百草?"
说罢摊手作无奈状态。
洪秀全见李秀成这般“析理如数”,忽作嗔怒状,手指轻敲案几:“好个李贤弟!你倒是说江西、安徽乃‘粮荒绝地’,浙省粮草又似‘隔岸观火’?莫非要本天王亲去瑶池借粟,亦或东海淘米不成?”
李秀成闻之额角渗汗,躬身如苇:“臣岂敢妄言天策!只是……只是粮道艰险,非人力可骤通耳。”
心内暗叹:“天王这主意,怕是要将十万将士炼成‘饿死鬼投胎’的戏本子!”
洪秀全仰天大笑,拂袖展袖,恍若神算子临世:“哈哈哈!无计可施?便依朕之‘北进南攻,神机妙算’!江西无粮?此乃‘天考第一关’!武昌城下,自有‘米山粮海’候着!莫不是尔等福薄,瞧不见这‘钦天监都算不出’的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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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成苦笑应命,退而分兵:自领一路往江西、安徽,行“九死一生”之策——兵马如流民过境,沿途百姓家中筹措,若粮尽而武昌未下,便是“十万冤魂哭九霄”之局。
遂慨然自誓:“某亲蹈此险,权作替天行道,为兄弟们探那‘饿鬼门关’!”
另遣胞弟李世贤统精兵十万,押尽天国库存粮草,孤注一掷攻青妖粮道金柱关。
临行拍弟肩,声似悲似谑:“贤弟且去断那妖脉,为兄先往江西化缘……若真饿死,记得坟前多烧几叠阴间银票!”
李世贤挠了挠头,凑近李秀成道:“我说大哥呀,您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大伙儿心知肚明,这趟渡江征粮、攻打湖北的差事,分明是登天摘月——难呐!您怎的偏要往这火坑里跳?”
李秀成斜眼瞥了瞥天边云彩,幽幽叹道:“唉,做臣子的,有时候比那戏台上的傀儡还身不由己!天王发话了,咱能咋办?总不能次次跟他唱反调,让他觉得咱俩是刺猬——处处扎手吧?”
李世贤撇了撇嘴,翻着眼皮子嘀咕:“那洪天王……哼,也就仗着个名头!要我说,您若现在改主意,咱兄弟俩杀进天京城,取他首级就跟掐西瓜似的——咔擦一声,痛快利落!”
李秀成猛地瞪眼,摆手如赶苍蝇:“贤弟啊贤弟,你嘴里这‘造反’二字,倒比茶馆说书的还顺口!若真想反,早八百年前就反了,何苦等到今日?天王让咱去江西,咱便去!哪那么多歪心思!”
李世贤眼珠一转,涎着脸赔笑:“得嘞,哥哥最是忠厚。要不这般,您去江西虚张声势,敷衍了事,转头带兵回城。那洪天王能奈您何?总比在这瞎折腾强!”
李秀成懒得理他,扭头佯装看风景,耳根子却悄悄泛红。
李世贤见兄长这副模样,心知劝不动,只得拱了拱手,耍宝似的甩袖道:“罢了罢了,哥哥保重!待咱在浙江捞几坛好酒,再与您把盏言欢!”
言毕,他一踢马腹,领着亲兵呼啸而去,马蹄扬起尘土,活似一群黄烟怪过境。
待马蹄声渐隐,李秀成才收回目光,喃喃自语:“这猴儿脾性,倒比那江边的浪还野……贤弟,一路顺风,莫摔了马屁股!”
而李秀成自己则在天京城外慢悠悠的整军呢?
谁知这一整就是好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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