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刷白,心神大震,“若是和她有关,崔栉,朕宁愿现在一死,也不会再喝半口!”
崔栉拂袖俯身跪下,“臣惶恐。”
温承岚不知具体有什么内情,元惜昭懂部分医理,在宫中和崔栉走得近,凭着感觉猜测。
猜测落到了实处,温承岚心绪翻涌,崔栉的意思是,自己喝了数日的药里,都有元惜昭的血?
“你们真是放肆!咳咳……”温承岚胸膛震,用锦帕掩住嘴唇的功夫,说不出一句话。
他无力地倒下,眼光随着摇曳的烛火晃荡,飘忽不定。
“陛下,元姑娘取了血,及时滋补,身体不会有大碍。”
崔栉手间不动声色取出银针,温承岚孱弱之躯,哪受得住这样强烈的情感刺激。
他琢磨着温承岚再这样下去,他不得不用银针让他镇定安神。
“让她走,咳咳……我不会再见她。不,是我走,我明日就离京。”温承岚低声喃语。
那本还充斥着不舍,不时动摇的心彻底坚定下来,她必须走!
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他万不能接受要以元惜昭的血作药引。
他如今孱弱之躯,甚至困于这一方病榻,他先前觉自己无力护住元惜昭。
现今看来,何论只是护不住,自己还在害她!
“陛下!三日!三日不朝,历代君王常见,不会影响朝局非议,陛下好歹休息三日再起程。”
崔栉白须颤动,说得激动,“老臣世代为御医,若是难保陛下安危,入土后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是要入十八层地狱的。”
“还有元姑娘,她还在围场尚未苏醒,陛下放心得下?”
崔栉不祈望温承岚在意自己的龙体了,他只盼着温承岚能因旁的人听进劝告。
果然,如此一说,温承岚总算松了口,答应了三日后启程去舒州。
舒州依山靠水,山清水秀,商贸达,气候宜人,是一个好地方。
崔栉也觉着舒州不错,而少有人会注意到的是,云川就在距离舒州不算远的群山之中。
摘星宫殿门前的梅花花苞已隐隐吐露花颜,那日下得大雪终究没有压弯它的枝头,梅枝间挂上了残雪,反添意趣。
“什么?他要去舒州?”元惜昭醒来后休整了一日,返回摘星宫中。
贺璋听闻元惜昭冬狩遇险,特来探望。
“嘘!你小声些。”贺璋心虚转头看了看殿外有没有其他人。
贺璋伸出手指挡在嘴前示意道:“我可是冒着风险来告诉你的。”
元惜昭撇撇嘴,不是前两日崔栉取血还言温承担状况不大好,这才过了几日要去舒州微服私访了。
重点是,韩玥还一同前行。
元惜昭抬起桌上的赤霄养血汤喝了一口,摆了摆手,思索片刻,她有什么好激动的。
温承岚想通了,她解了同生蛊,正好离开,一切都按预想中的来。
至于那偶而冒出头的失落大可忽略不计。
贺璋见她一语过后,心平气和用起了药膳,没有后续,他微一挑眉,“你不劝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