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赵磊低头看她,眼里的紧张散去不少,多了点温柔,“你就乖乖等着。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就……”
“就什么?”白薇薇抬头,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就……”赵磊的耳根又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就带你去吃城里最好吃的烤兔子,比山里的还香。”
白薇薇忍不住笑出声:“就这啊?”
“不止。”赵磊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郑重起来,“还有很多很多事,想跟你一起做。”
比如在研究所的楼下等她下班,比如在周末带她去逛公园,比如把那些在祁连山没说够的话,慢慢说给她听。
夕阳的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白薇薇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她知道前面还有一道难关要过,但只要他是向着自己的,这点等待又算得了什么。
“好啊。”她笑着应道,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就乖乖等着,等你处理好一切,等你……带我回家。”
赵磊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给她承诺。
车外的世界车水马龙,充满了现实的烟火气。但此刻,车厢里的两人却觉得,那些在祁连山滋生的爱意,并没有被这城市的喧嚣冲淡,反而像埋下的种子,只等着合适的时机,就能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白薇薇推开车门,回头对他笑了笑:“记得啊,我等着你的信儿。”
“嗯,一定。”赵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才发动车子离开。后视镜里,那个身影越来越小,可他心里的那份笃定,却越来越清晰。
有些难题虽然棘手,但只要方向是对的,就总有解决的办法。而他现在最确定的是,无论多难,他都想朝着她的方向,走下去。
赵磊约了来福在常去的咖啡馆见面。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来福面前的拿铁上,漾着一圈温柔的光,可她的脸色却一点也不柔和。
“你说清楚。”来福的声音有点抖,指尖紧紧攥着杯子,“我们相处了两三年,你现在跟我说,只是同命相连,只是照顾我?赵磊,你把我当什么了?”
赵磊坐在对面,手指在桌下蜷紧,喉结滚动着:“来福,我知道这样说很伤人,可我……”
“可你在山里待了一个月,回来就要跟我分手,对不对?”来福打断他,眼眶红了,“是不是因为那个白薇薇?你们在山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你心里有负担,才想甩开我?”
这话像根针,刺得赵磊心口发紧。他沉默了片刻,没有否认,声音艰涩:“是,有些事……确实发生了。”
来福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然你怎么会突然变卦!”
“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赵磊急忙解释,语气里带着急切,“来福,你看这两三年,我是亲过你的额头,是在你生病时守着你,可哪次不是刻意保持距离?我从来没牵过你的手,没跟你靠得太近,你难道没感觉吗?”
他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坦诚:“对你,我只有想护着的心思,没有半分男女之间的欲望。可对她不一样,我控制不住想靠近,想……”他说不下去,却也足够明白。
“我不相信!”来福猛地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就是不相信!什么欲望不欲望的,都是借口!你就是喜新厌旧!”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带着点破釜沉舟的绝望:“我不管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你要是非要做那种事,我晚上也可以!是你从来没要求过而已!”
这话让赵磊猛地站起身,脸色发白:“来福,你别这样说!”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心里又疼又急。他一直把她当需要呵护的妹妹,她此刻的话,像在撕扯两人之间最后一点体面,也像在往他心上扎刀子。
“那我该怎么说?”来福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不想分手,赵磊。我们在一起不好吗?你护着我,我陪着你,像以前一样,不行吗?”
“不行。”赵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我不能再骗你,也不能骗我自己。对你的是责任和牵绊,不是爱。这样耗着,对你不公平。”
“公平?”来福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现在跟我说公平?两三年的时间,你说不算就不算了,这就是公平?”
咖啡馆里人不多,他们的争执引来了几道目光。赵磊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掉眼泪,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不是“对不起”能抹平的。他知道自己混蛋,知道这解释乱七八糟,漏洞百出,可除了坦白,他想不出更体面的方式。
来福擦了擦眼泪,忽然站起身,拿起包:“我不管你和那个女人怎么样,我也不想听你说什么爱不爱。”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倔强的偏执,“你想分,可以。但我告诉你,赵磊,不是因为你爱上了别人,是我……是我觉得你不值得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再回头。
赵磊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剜掉了一块。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这场解释,终究还是成了一场难堪的撕扯。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只知道胸口那股又酸又涩的滋味,比在祁连山最冷的夜里,还要让人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