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私底下,谁又管得了她呢?
“赵宴。”
温然像是赌气似的,又唤了一遍这个名字。
陆彦仔细端详她的神色,犹豫几息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然,你是不生我的气了吗?”
他问得小心,实是怕再给温然压力。
温然听得出他的试探与谨慎,她轻叹了一口气,重新把头埋进陆彦的胸膛上,声音闷闷地道:“那夜是我一时情绪激动,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只是我有我的担忧,也有不确信的事情,所以我需要时间考虑。但是……我不喜欢冷战,你也不用再对我使苦肉计。”
他那么轻易地表现疼痛,她明知是苦肉计,还是会心软。
陆彦低笑一声:“好。”
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小姑娘在努力靠近他,他不知道她在纠结害怕什么,不过她不想说,他也不想逼她。
他的小姑娘已经比以前勇敢很多了,只要她愿意跨出来,他就能抓住她牢牢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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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落了场雪,不过好在积雪不深,只是在回京城的半道上,天空再次飘雪。
温然掀开帘子,视线所及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次回去,他们的马车走在建元帝的车辇之后,离建元帝的车辇最近,四周侍卫极多,显然是怕半路上再出什么意外。
马车一路顺利回到京都,接着进了皇城。
陆彦恢复身份后,不能再住在陆府,他身上还有伤,建元帝的意思是先让他去东宫养伤。
东宫原先是昭明太子的住处,昭明太子走后不久,赵宴被册为皇太孙,理所应当住在此处。
赵启寒和赵启临争斗多年想要进入的宫殿,最终他们谁也没能进去,赵启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陆彦入主东宫。
明明几日前,他还在想着,陆彦帮他扳倒赵启寒,他登基后可以不将陆彦逼入绝境。
如今再回看京都的那场风波,竟是在为陆彦恢复身份做的铺垫,赵启寒已倒,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该是他赵启临了?
就是不知他赵宴有没有这个本事。
争储向来如此,成王败寇,赵宴可还不一定是最后的赢家。
赵启临敛下眸中诸多情绪,不再过多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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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第一次进入皇城,她与陆彦共乘一辇,进入东宫。
东宫久无人居住,在他们进入皇城之前,吴康顺已经提前派人来此处清理打扫。
皇城中的宫殿自不是陆府能比,这里朱楼碧瓦雕阑玉砌,不知比陆府华丽多少。
温然原以为她会不适应在此处的生活,但似乎又没什么改变。
赵宴入主东宫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只是赵宴对外一直以养伤为由,不接见任何外客,出入东宫之人也只有郑氏和赵端宁,连徐贤妃和赵启临都被拒之门外。
他越发不见客,外面的人就越发对这个皇太孙好奇。
赵启临耐不住性子,示意朝臣谏言,直言赵宴失踪多年,如今刚刚归来就入主东宫,恐有不妥,要建元帝三思。
但同样也有人持不同的看法,陆彦这几年的政绩显眼,他先是在青州抵御住赵泽的攻城,后治理青州雪灾,如今又在越州擒住赵泽,肃清越州官场,妥善安置流民……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并不会因为陆彦恢复身份就不存在。
外面的人再怎么议论争吵,那些话也不会传进温然的耳中。
赵宴休养半月,这半个月温然待在东宫照顾他,这里虽处处与陆府不同,但生活好似又和从前一样,没有外人打扰,大多数时间还是她和赵宴两个人相处。
但这样的日子终归不会长久。
赵宴的生辰在腊月十六,这一日皇室宗族和朝中权贵重臣皆会在九华殿面见皇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