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往从来没有来过浚县。
也没有亲口尝到过浚县的溜油饼。
侍从将锦盒递上前来,她颤颤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放在嘴中。
月明星稀,这一抹熟悉的味道含在口中,便似是连心都融化了一般,将心底填得盈盈满满的……
她伸手,将外袍取下,还给沈逸辰,又道了声&ldo;晚安&rdo;。
她从未主动朝他笑过。
这一遭笑得明艳。
他赏未反应过来,她便抱着狗蛋,踱步回了苑中。
方槿桐不敢回头看他,怕他看到她眼中氤氲。
她已经许多年没吃到过这溜油饼的味道了。
‐‐让她分外想念的,娘亲的味道……
翌日清晨,阿梧来唤她起床。
她素来赖床,不习惯早起,阿梧留了心思,提前了好些时候来唤她。
她平日都会在被窝里挣扎些时候,阿梧就趁那时间去掀窗帘,打水给她洗脸。
今日,才唤她不久,她便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连床下卧着的狗蛋都惊奇得&ldo;汪汪&rdo;两声,更不必说阿梧。
&ldo;今日这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rdo;阿梧一面掀窗帘,一面打趣。
方槿桐伸了伸懒腰,从床榻上下来,笑嘻嘻道:&ldo;昨夜睡得好。&rdo;言罢,又撑手起身,去屏风后面换衣裳。
狗蛋很粘她。
她在床榻上睡觉,它就在床下打盹。
眼见着主人去了别处,它也摇了摇尾巴,一直跟了去。
片刻,就见方槿桐伸脚将它&ldo;挪&rdo;了出来。
阿梧便笑:&ldo;在驿馆和洛府都没听三小姐说睡得好,反倒在驿馆睡得好,可是奇了?&rdo;
&ldo;汪汪汪!&rdo;狗蛋表示赞同。
方槿桐正好脱了中衫,搭在屏风上。
又伸手去穿内衫。
趁着阿梧端洗脸水的功夫,她已经将衣裳穿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阿梧叹道:&ldo;这日可真是奇了,我们家三小姐竟然会穿杏色了。&rdo;
方槿桐也穿不习惯,今日也是忽然起了心思想穿穿,被阿梧这么一说,仿佛也觉得怪异起来,心中便打起了退堂鼓,又直往屏风后面走:&ldo;换一套。&rdo;
阿梧连忙拉住她:&ldo;好看哪。&rdo;
屋内就有铜镜,方槿桐勉强往铜镜前一站。
那杏色的蝴蝶绣裙衫,当真入眼。
这套衣裳她是不想带的,还是阿梧硬塞着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