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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不……我已经失去了嘶吼的力气，胸口像是被乱箭戳出一个窟窿，里头呼呼的冷风穿过。

原来是这样啊……

我扶着墙，压着胸口，压不住在心头越钻越深的悲恸，懊悔。

原来是这样…我那段被啃噬的记忆，竟然是这样啊…

李承鄞的脸在我眼前交替。

他说：

&ldo;都是不相干的人罢了。&rdo;

&ldo;喝了它，喝!&rdo;

&ldo;你怕我？&rdo;

&ldo;你就那么恨我？你想杀了我？&rdo;

……

知道一切以后，我反而平静下来。

没有歇斯里底的尖叫，没有哭天抢地的悲恸，甚至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我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子，看着荒废的旧地，那大雪掩盖了一切，包括曾经的鲜血，悔恨，怨怒。

过了太久了，久到我竟忘了这么多次。

我脑中盘旋着各种情绪，迤逦独行在茫茫雪地中。

若是高楼俯视我，便像是挣扎在绵糖陷阱中的蝼蚁，一步一步，朝着无法辨出方向的未来走去。

走到路的尽头，我看到了永娘。

她捧着手炉站在风雪中等我回来。

我笑着笑着，眼泪还是掉下了：

&ldo;永娘，我没有家了。&rdo;

第16章

永娘把手炉放在我怀中，温柔的回到：&ldo;怎么会呢？这儿就是你的家啊。&rdo;

我愣愣的看着她，永娘试图宽慰我，笑容小心翼翼，似乎怕惊动我心中脆弱的部分。

我看着她眼角的爬上的细细皱纹，抹了把眼泪：&ldo;是啊，是…这儿是我的家……&rdo;

我站直了身子，永娘询问道：&ldo;太子妃怎么了？&rdo;

我摆摆手：&ldo;没事，我没事，永娘，我太困了，我想睡一觉。&rdo;

说着，我手里捧着那烧得足够热，热到我指尖发烫的手炉，一步步走向屋中。

我脱下披风，抖了抖上面的冰屑，永娘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色泽浑浊的汤药，小心翼翼的端到我面前：

&ldo;太子妃，今日的药还没喝呢。&rdo;

我突然想起那每日一碗的忘川水，心中又惊又怕，一把掀翻了木碗。

木碗里的汤药撒得永娘手上地上到处都是，永娘吓得浑身一抖，连忙问道：&ldo;太子妃，太子妃您怎么了？&rdo;

我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反应过度，看着永娘关切的眼神，竟有些害怕她看出破绽，连忙说：&ldo;没事…没事，我…我做了噩梦，还有些脱离不出而已。&rdo;

永娘悄悄打量着我，半晌才回到：&ldo;那…那我便先收拾，等会儿给您重新盛一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