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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晋王开府(第1页)

一、冢虎遗泽:司马师的铁腕接权

正始十年(249年)高平陵之变后,司马懿虽成了曹魏政权的实际掌控者,却并未急于称帝。他像一头饱餐后的猛虎,选择继续蛰伏——直到嘉平三年(251年),这位熬死了三代曹魏帝王的权臣终于走到了生命尽头。临终前,他把长子司马师叫到床前,指着窗外一株老槐树说:“当年曹操设‘校事’监视百官,我设‘中护军’暗养死士,如今这盘棋,该由你来落子了。”

司马师字子元,比起父亲的阴柔隐忍,他更多了几分铁血果决。《晋书》称其“沈毅多大略,少流美誉”,年轻时就与何晏、夏侯玄等名士交游,却在父亲装病期间,暗中豢养了三千死士(见上章)。司马懿去世后,魏帝曹芳任命司马师为大将军,录尚书事,从此,司马家族的权柄正式交到了他手里。

《世说新语》载,司马师掌权后,有次召集群臣议事,突然有只大老鼠从房梁上掉下来,砸在案几上。众臣吓得脸色发白,唯有司马师面不改色,用玉如意轻轻一挑,将老鼠扔到窗外,继续侃侃而谈——这则轶事未必真实,却活画出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狠厉性格。

司马师接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整肃朝纲。他罢黜了曹爽留下的大批官员,换上自己的心腹,连宫廷宿卫都换成了司马家的人。有个叫李丰的中书令,曾是曹叡的亲信,暗中联络外戚张缉,想除掉司马师,改立夏侯玄为大将军。这事被司马师察觉,他不动声色,召李丰来议事。李丰一进大将军府,就被武士按住,司马师冷冷问:“你为何勾结外臣,图谋不轨?”李丰还想狡辩,司马师抓起案头的铁如意,当场把他砸死了(《魏氏春秋》:“丰色变,因收之。丰知不免,遂正色曰:‘卿父子怀奸,将倾社稷!’师怒,使勇士以刀环筑丰腰,杀之。”)。

这一手“铁腕”震慑了朝野。从此,再没人敢公开反对司马师,洛阳城里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二、废立风云:高贵乡公的登场与隐忧

嘉平六年(254年),魏帝曹芳已经在位十五年。他从一个八岁的孩童长成了二十三岁的青年,对司马师的专权日益不满。有次,曹芳在平乐观观看百戏,司马师的亲信司马望(司马懿侄子)担任中领军,率禁军护卫。曹芳故意问左右:“那个穿白衣服的,是不是很像你家大将军?”(《魏氏春秋》:“帝问左右:‘此何人也?’答曰:‘司马中领军望也。’帝曰:‘望若非大将军,吾无是具。’”)这话看似玩笑,却透着一股不甘受控的怨气。

司马师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皇帝的敌意。他与弟弟司马昭商议后,决定效仿伊尹、霍光,废黜曹芳,另立君主。在古代,废立皇帝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必须师出有名。司马师于是召集百官,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奏疏,宣称曹芳“荒淫无度,亵近倡优,不可以承天绪”(《三国志·三少帝纪》),要求太后废帝。(“承天绪”指继承皇位,“天绪”即上天赋予的皇统。奏疏中还列举了曹芳的“罪状”,如“日延倡优,纵其丑谑;迎六宫家人留止内房,毁人伦之叙,乱男女之节”等,未必完全属实,实为司马师夺权的借口。)

郭太后起初不同意,说:“曹芳只是年轻贪玩,不至于废黜吧?”司马师板着脸说:“太后还记得先帝(曹叡)临终前的嘱咐吗?‘若嗣子不才,君可自取。’如今陛下失德,为国家社稷考虑,不得不废。”太后无奈,只好同意。

于是,司马师派人去宫里收了曹芳的玉玺,将他贬为齐王,迁居河内。曹芳离开洛阳那天,群臣在西掖门送别,不少人偷偷抹眼泪。唯有司马师站在城楼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车队远去,仿佛在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废黜曹芳后,司马师需要选一个新皇帝。他看中了曹丕的孙子、高贵乡公曹髦。曹髦当时只有十四岁,却聪慧过人,《三国志》说他“少好学,夙成”。司马师以为小孩子好控制,却没想到这竟是一个“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的硬茬(《世说新语》)。

三、毋丘(guànqiu)讨逆:淮南二叛的惊涛骇浪

司马师废立皇帝的举动,终于激起了曹魏老臣的反抗。正元二年(255年),镇东大将军毋丘俭与扬州刺史文钦在淮南起兵,发布檄文,痛斥司马师“倾覆社稷,杀害忠良”,宣称要“帅将锐卒,束马悬车,星言就道,扶持王室”(《三国志·毋丘俭传》)。

“毋丘”是个复姓,“毋”读guàn,这个姓氏起源于春秋时期,后世少见。毋丘俭的父亲毋丘兴曾是曹魏名将,他本人也为曹魏立下赫赫战功,曾远征高句丽,“束马悬车”指的就是他翻山越岭作战的事迹。此次起兵,他联合了骁勇善战的文钦——文钦是曹爽的同乡,一直被司马师排挤,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魏氏春秋》载,毋丘俭起兵前,曾梦见“有二龙绕屋,日月照之”,以为是祥瑞。又有巫师说他“当为天子”,这才下定决心讨伐司马师。但其实,毋丘俭更多是为了报答曹叡的知遇之恩,他在檄文里说:“昔秦二世不信李斯,赵高为乱;项籍不从范增,卒受其祸。今大将军(司马师)目有瘤疾,可一战而擒也!”

司马师得知毋丘俭反叛,不顾眼上的瘤疾刚动过手术(《晋书》载其“目有瘤疾,使医割之”),执意亲自带兵征讨。将领们劝他:“大将军刚动完手术,还是让别人去吧。”司马师拍着桌子说:“毋丘俭是宿将,文钦悍勇,若不亲征,谁能制之?”

大军开到乐嘉城(今河南项城)时,司马师派兖州刺史邓艾率偏师诱敌。文钦果然中计,率精锐来攻。就在此时,司马师亲率主力从侧面杀出。文钦儿子文鸯年仅十八岁,勇冠三军,对父亲说:“趁敌军立足未稳,我去冲阵!”于是单枪匹马杀入司马师阵中,“大呼,皆应,声震如山”(《资治通鉴》)。(“文鸯”的“鸯”读yāng,《魏氏春秋》称其“便弓马,膂力过人”。他在阵中来回冲杀,司马师部下无人能挡。当时司马师正躺在帐中,听到喊杀声,惊得把眼睛都瞪了出来,血流满床。为了不影响军心,他用被子蒙住头,牙齿咬着被子,竟把被子都咬烂了——这便是“目迸流血”的典故。)

文鸯冲了几次,见父亲没跟上,只好退走。司马师立刻下令追击,毋丘俭、文钦军队溃败。毋丘俭在逃亡途中被农民杀死,文钦则带着儿子文鸯、文虎投奔了东吴。这场“淮南二叛”,以司马师的惨胜告终。

四、司马昭之心:从抚军到晋王的权柄交接

平定毋丘俭之乱后,司马师的眼疾越来越重,回到许昌就一病不起。他派人召弟弟司马昭来,把大将军印交给了他。临死前,司马师拉着司马昭的手说:“父亲让我们‘深根固本以制天下’,如今根基已稳,但曹髦……这小子不简单,你要好生提防。”(《晋书·景帝纪》:“天下事已传于汝,善为之。”)

司马昭字子上,比起哥哥的刚毅,他更多了几分权谋与隐忍。接手大权后,他首先做的是稳定人心。对于毋丘俭的余党,他采取分化策略,只杀首恶,胁从不问;对于东吴的降将文钦,他也既往不咎,还封了官——当然,这只是表面功夫,暗地里,他比司马师更懂得如何玩弄权术。

《世说新语》载,司马昭有次宴请群臣,让歌伎表演“辽东妖妇”的节目,内容低俗不堪。侍中陈泰看不下去,拂袖而去,说:“大将军如今位列上公,应当效仿古人,为何要搞这种靡靡之音?”司马昭哈哈一笑:“陈泰啊,你太拘谨了,做人要通达些。”这则故事未必真实,却反映了时人对司马昭“外宽内忌”性格的印象。

甘露五年(260年),曹髦已经二十岁了。这位年轻的皇帝不甘心做傀儡,在宫里召集群臣说:“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等自出讨之。”(《三国志·三少帝纪》)说完,就拔剑登辇,要去杀司马昭。(“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已成为成语,形容野心暴露无遗。曹髦的话其实出自《汉晋春秋》:“帝见威权日去,不胜其忿,乃召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谓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自出讨之。’”)

可惜曹髦势单力薄,刚出宫门,就被司马昭的亲信贾充带人拦住。曹髦挥剑大喊:“我是天子,谁敢动我!”士兵们吓得不敢上前,贾充对太子舍人成济说:“司马公养你们,就是为了今天!”成济一狠心,挺矛将曹髦刺死在车下。

曹髦之死震动了朝野。司马昭为了撇清关系,把成济当成替罪羊,诛灭三族。成济不服,光着身子爬到屋顶,大骂司马昭是奸贼,被士兵乱箭射死(《魏氏春秋》:“济不肯就刑,袒而升屋,丑言悖慢,自下射之,乃殪。”)。随后,司马昭立曹奂为帝,史称魏元帝,此时的曹魏政权,早已是司马家的囊中之物。

咸熙元年(264年),司马昭被封为晋王,加九锡(xi)。“九锡”是古代帝王赐给大臣的最高礼遇,包括车马、衣服、乐器等九种器物,历来是权臣篡位的前奏。第二年,司马昭去世,儿子司马炎继承晋王爵位,仅仅数月后,就逼曹奂禅位,建立了西晋王朝。

从司马师到司马昭,兄弟二人接力掌权的十六年,是魏晋易代的关键期。他们不像父亲司马懿那样低调,而是公开建立“晋王开府”——“开府”指建立府署,自置官吏,这意味着他们在朝廷之外,有了一套独立的权力体系。

司马师的“铁腕”体现在军事与政治的强硬手段上,废立皇帝、平定叛乱,奠定了司马家族不可动摇的权威;而司马昭的“权术”则更侧重笼络人心与舆论造势,他组织文人编纂《新礼》《律历》,标榜“以孝治天下”,实则为篡魏制造合法性。

(历史评注:唐代史学家杜佑在《通典》中说:“景帝(司马师)沈毅,文帝(司马昭)权略,咸有父风,而雄才大略,过之远矣。”这里的“父风”指司马懿的权谋,而司马师、司马昭则在不同方面将其发扬光大。但也有学者认为,司马师废曹芳、司马昭杀曹髦,手段过于残酷,为西晋王朝埋下了“得国不正”的隐患。)

在晋王开府的权力结构中,司马师的心腹有傅嘏、钟会,司马昭的亲信有贾充、羊祜,这些人后来都成了西晋的开国元勋。而司马师兄弟与父亲司马懿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不再满足于“幕后操纵”,而是一步步走向前台,将“晋王”的封号从荣誉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王朝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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