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淮双眼含泪,摇摇头,心疼道:“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一定要救她!”宣城神志逐渐恢复清明来,目光坚定道。
话音刚落,面前?大殿的门忽然敞开,灯火的光芒从内里照射出来,映照在了雪地上,还未见人,一道呵斥先从殿内传来:“给朕站起来!”
左淮和宣城不约而同地怔忡在原地,稍后吕蒙身着赭黄长?袍从大殿里负手走里出来,倒耸着眉头,双目含怒,左淮连忙退到了一边去。
宣城捏紧自己的衣角,弯下腰将额头重重磕下,左淮刚为她罩上的披风随即落在雪地上,哀求道:“求父皇放过儿?臣的驸马!”
吕蒙无情的驳回道:“他已经不是你的驸马了,朕已经下命解除你俩的缔姻,从今以后,你们?二人再无半点关系。”
宣城脸色徒然变幻,双唇一白,道:“儿?臣不愿与驸马和离!”
“你可知道他是逆贼叛臣的后嗣?!”吕蒙怒其?不争,恨不能叫自己的女儿?清醒一点,道:“他隐瞒自己的身份,科举晋官,成为驸马,他一直都在骗你,你知道他心里在图谋什么?”
宣城热泪盈眶,眨眼便?会落下,连忙摇头,语无伦次道:“她从未伤害过儿?臣,她一直都在保护儿?臣。儿?臣不管她是任何?人,儿?臣只知道她是儿?臣的驸马,这件事谁都不能改变。”
吕蒙冷笑不已:“他做这些事宣城闻言吞咽下眼泪,声嘶力竭道:“驸马为维护我们?吕家江山所?作的事,难道父皇一点都没有看见吗?
滇州赈灾济民,在九哥逼宫时挺身而出护卫父皇周全,这点点滴滴她难道都做错了?”
吕蒙别过身去,看不得宣城这幅模样,捻须板着面孔道:“荒唐!再大的功绩也抵不了他心怀不轨的罪责,若是轻饶了他,朕的颜面何?存?
大豫的颜面何?存?朕从今以后还要如何?统治天下?更何?况他是臣子,那?是他应该做的!”
“你现在还在为他说情,他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了?”
宣城嗫嚅,吕蒙的话似一道道带倒刺的鞭子抽打在她的心口,每一句都能剐去她的一块心肉,让她痛不欲生。
过往父皇在她面前?和蔼可亲的模样,在瞬间粉碎成渣,原来她父皇还有这么冷血的一面,原来她父皇对她的宠爱也是会变。
她无力的重复道:“可是她是儿?臣的驸马啊。”三载相知相伴,早就?将对方?的名字与爱恋,深刻进?自己的骨髓中,至死也无法改变。
吕蒙不屑一顾,挥袖道:“驸马又如何?,不过是贱臣一个罢了。如果?你现在起身来,朕还能原谅你,否则朕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有用的时候贤婿,没用的时候贱臣,宣城的心冷了又冷,远盖过身体?上所?受的寒意。
抬起头来,她目光决然的与吕蒙对视着,道:“她是儿?臣的丈夫,一日是,日日都是。父皇执意要她性命的话,儿?臣也不会独活!”
“你好大的胆子!敢威胁朕!”吕蒙怒发冲冠,彻底撕破容忍,指着宣城,吼道:“宣城你可还记得你是个公主?公主为一个下臣流泪求饶,你还在乎皇室的颜面吗?”
“儿?臣是公主,但儿?臣有心!”宣城声音嘶哑,却字字坚定道。
咬着牙忍痛膝行,她一步步艰难爬上太宇殿前?的台阶,跪到吕蒙的面前?,牵扯他的袍角,咽着眼泪,苦求道:“儿?臣自愿脱离皇籍,只求父皇饶了她一命!”
吕蒙脸色幡然晦暗了下去,要杀舒殿合的心越发笃定,而对执迷不悟的宣城……
当宣城听到父皇的第一句话时,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浑身一战栗。
太子皇兄死了,再无人能帮她说话。昔日宠她的父皇,与陌生人别无二致,站在阶上睥睨质问她。
曾经引以为傲的皇室血统,视她为耻辱,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救下自己的驸马?
她还未想到答案,吕蒙已不再理会她,回到了宫殿中,甲士听令前?来,如高山一般,挡在了越隔越远的父女二人中间,不给宣城任何?再求情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想要的圆满是什么样的圆满,前段时间,有人在weibo和我说双双化蝶也是圆满……
第157章之计深远
在?宣城被禁足公主府的第二日,吕蒙又布下了一?道圣旨,将舒殿合的功绩一?抹而去,剥夺驸马身?份,而与?舒殿合有些丝隐秘关联的丞相被罚俸三月,以示惩戒。
消息传到天牢中,舒殿合只是一?声轻笑,帝王的信任果然都是虚假的,她?也早已不在?乎了。
这被她?一?笑了之的事?传到民间,却激起了轩然大波。
谁对谁错,谁昏庸谁圣明,百姓的心中自?有一?把衡量的秤。
对吕蒙的不满,如疾风一?般自?朝堂迅速席卷到了朝外,且越酿越深。
时间越过春节,来到了元宵,烟花在?狭小的牢窗绽放,是这寡清盈森的天牢内唯一?能看到的风景。
舒殿合手带镣铐,背靠着牢墙望着烟花怔怔发呆,脸上的神情在?窗外五颜六色的光芒的照耀下忽明忽暗,墙外的爆竹声隐约传来。
她?想象着此时高墙之外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