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滑稽如同蚯蚓乱爬的字迹中,隐着写信之人遒逸风。流的笔力,很明显这封信是仿照她那个不大字不识几个的爹平日行文写的:
“见信如晤——”
“自辽东一别,汝已离家两月有余,吾心中甚是挂念,虽不忍叨扰,可依旧需耳提面令汝,吾虽不能时时亲随,可汝需知晓京中要事未了,障目未除,仍需汝随传随到,以证清白安泰如往。”
司亦尘偏头看过来,温声问,“笑的这么开心,可是信中写了什么有趣的事?”
沈灵薇忙将信收起放入袖中,她脸上还残留着晃眼的笑容,语气轻快道,“没写什么,是我养的京巴想我了,早知这样,我应该把它一并带来。”
心里却想着:谁让那厮在路上不让她休息来着,害得她一路上又困又累,还睡不好。
比起他对她的恶行,她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小小报复他一下!
*
暂时停驻的马车,再次启动,缓慢的朝喧闹的街市驶去。
远远跟在沈灵薇车队的金吾卫,立马驱车向前,然,还没走一段路,马车骤然再次停下。
正坐在马车里的张慎,没有提防一头撞在车壁上。
闭目假寐的谢璟右手虚虚一抬,助他稳定身形,睁开眼扬声问车外,“何事?”
薛泽忙驱马上前打探,须臾折返,隔着车帘气喘吁吁的禀告道:“我们的人将您的信给了沈小姐,沈小姐和三皇子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人没一会儿分开了。前方开路的将士不知状况,听您之前的嘱托,为了不让外人察觉您和沈小姐同行,就没跟上。”
张慎忙重新坐好,龇牙咧嘴的伸手揉被撞疼的额头,边抬手掀开车帘:“沈小姐看了中尉的信,可在三皇子面前提起赵王谋逆的事?”
方才他们护送沈灵薇临进城门时,三皇子司亦尘不知从哪得到沈灵薇今日入京的消息,竟屈尊降贵亲自来迎人。
可眼下还未明确查明沈灵薇是否和赵王谋逆案有关,若她仗着三皇子这个靠山在,不愿再配合调查,他们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沈灵薇有嫌疑也无可奈何。
故而他家中尉便假借家中长辈燕王名义亲自写了一封信,当着司亦尘的面敲打沈灵薇不要忘了洗清自己嫌疑的事。
薛泽被问的额上冷汗津津,小心翼翼的嘘着谢璟的脸色,“并没提起赵王,不过,她说中尉,中尉。。。。。。。。”
张慎是个急性子,忙快声催促:“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谢璟心里正琢磨着案子,闻言漫不经心的瞥向薛泽。
薛泽把心一横,闭眼快语道:“说中尉是她养的京巴,但听她话音应当是同意了。”
张慎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这普天之下还没几个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他家中尉,这沈小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