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皱起眉头冷声道:“我看你笑话作甚!”
“是你在我的地盘受了伤,我需负责。”
谢璟说完话,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丢给沈灵薇:“这是军医特配的药,活血化瘀效果极好。”
沈灵薇闻言一愣,伸手接过白瓷瓶,打开盖子凑近闻了闻,确实是上好的金疮药,脸上失落淡了一些,自我安慰地嘲弄一声,“不过话说回来,你再怎么差劲,也比我祖母对我好。”
谢璟走近她,观她周身除了行动不便外,并未外伤,撩袍坐在对面的紫檀木椅上,挑眉哑着声开口:“她一直这么对你吗?”
沈灵薇闻言诧异了一瞬,见他面色凝重,而非讥笑,心底刚竖起的尖刺悄然变软,许是今日的事勾起了上辈子藏于她心口最隐秘的伤痛,她竟然忽生出和人倾诉的欲。望,不觉点了点头,轻声道:
“族中的姐妹多,很多比我学琴棋书画晚的都学的比我好,祖母向来要强,觉得我和她们比起来,还不够好,也不够给她脸上增光增彩,对我就格外严厉,尤其是前两年你和我的婚事告吹后,就更加变本加厉,动辄对我指责谩骂。。。。。。。。。”
沈灵薇说到这,见他端起手边茶盏的动作一顿,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懊恼地止住话口,“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而且就算说了,你也不懂。”
而且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大雪天她发热不想起床弹琴,祖母听下人提起此事,当即从屋外闯进来,揪着她耳朵让她起床,并骂骂咧咧地说她是笨鸟,学什么都慢,所以要比旁人更勤奋,更用功才能学好。
她当时年纪小,又惊又怕,被骂也不敢还嘴,只记得那天她弹琴弹的把十根手指头都磨出血了,祖母才满意地作罢。
待她长大后,她才知道祖母逼她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逼她成才,一-大部分原因是被京城那些门第高的贵妇嘲讽出身低微,心里不服气却无力改变,时日久了,这种状态便成了心底的一种执念,随之带来的后果便是控制欲越来越强,越不能接受旁人忤逆她,于是,便拿她这个软柿子当出气筒使了。
谢璟也未想到当年他和她的那场婚事,竟给她造成了那么大的灾祸,染墨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眸底闪过内疚
“抱歉,当年圣上议你我婚事时,我不在京城,并不知晓。”
实则沈灵薇早就释然了,她扯唇笑笑:“此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不提也罢,对了,你今夜来找我到底何事?”
她可不信谢璟会无缘无故找她。
昏黄烛光下,谢璟英俊的眉眼显出不耐烦来,他豁然起身,搁下茶盏:“你今日身上有伤且先歇着。。。。。。。”
然,他话音未落,门外忽传来一道焦灼的呼喊:“薇薇睡下了吗?”
沈灵薇听出是姑母的声音,大惊失色。
谢璟眸色一沉,提步就要躲在床帷后,奈何沈灵薇屋子小,压根藏不住人,情急之中,沈灵薇一把抓着他手腕,急声道:“来我被窝里躲着。”
谢璟到底是男子,闻言只觉她疯了,额上青筋直跳。
下一瞬,沈灵薇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一咬牙,抓着他手腕用力将人推到床榻内-侧,掀起被褥将两人盖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