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低下头,却仍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影随形。
果然帝王就是帝王。
即便他已年老体衰,即便他脊背佝偻。
可当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眼眸中迸射出的凛冽光芒。
便足够令所有人俯称臣,噤若寒蝉。
崇靖帝此时单刀直入,声音虽平静,却暗藏威严。
“朕听闻,春日宴上你竟敢对朕的公主不敬,还与她争执不休,最后将她气晕,是也不是?”
这是,算账来了?
叶溪浅心头一凛。
连忙惊惶万状,双膝“扑通”跪地,衣袂在地面扬起一阵轻尘。
“陛下,民女冤枉!”
她声音颤抖:“是四公主听闻民女解了奇毒,便找民女帮忙求子,可公主身体损耗严重,强行生子恐危及性命,这才一心劝阻,可公主执意如此,又一心求男,民女这才再三劝阻,民女绝无争执冒犯之意。”
“至于公主晕厥,是因为民女如实告知她,生男生女关键在驸马,公主一时难以接受,这才突然晕倒,恳请陛下明察!”
崇靖帝微微前倾,龙目如炬,将叶溪浅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好似要把她的灵魂看穿。
虽叶溪浅刚刚害怕的表演有些夸张,但还是有几分真实。
毕竟,崇靖帝太有压迫感了。
此时她都还有些心颤呢。
“你倒能言善辩!”
半响,崇靖帝的声音才骤然响起。
听起来似乎并不准备追究,只是询问一句而已。
也是,毕竟此事她毫无半点掺假。
崇靖帝定是找太医求证过了,知道她所言皆属实。
那么,便就不会怪罪于她了。
毕竟她这也算是提前救了四公主一命不是。
因为这些御医即便对四公主的身体情况心知肚明,可哪个又敢说出口呢?
所以若不是她那日当众说出,恐怕到时四公主这条命绝对留不下了。
因此正当她觉得稍微可以放松的时候。
下一刻心却又提了起来。
只听崇靖帝的声音再度响起,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
“那你与朕的八公主呢?”
这简短的话语,字字清晰,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与不容置疑。
要接着算账是吧?
叶溪浅跪在地上,强作镇定回道:“回陛下,民女与八公主只是些小女儿家的误会罢了,并没有什么龃龉,公主坦坦荡荡,那日和民女只是聊了会儿天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崇靖帝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叶溪浅身上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