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却伸了过来。已然挽起了袖子,手腕洁白,还带着些乌青的痕迹。
&ldo;要说吃啊,我比您在行些。&rdo;
说完,她从皇帝手中将炙子拿了过来,两三下便架好了。
&ldo;席上那块炭是我故意让御膳房烤成那样的。您去坐着吧,妾服侍您。&rdo;
皇帝捏过银刀,&ldo;你给朕坐回去。&rdo;
王疏月看着他手中的刀,皇帝这才觉得自个这捏刀模样有些骇人,忙把刀往背后一藏,咳了一声道:&ldo;你们汉人哪知道怎么吃鹿肉。&rdo;
她面上含着笑,乖顺地坐了回去。
&ldo;好,那妾看您烤。&rdo;
皇帝执着地对付着鹿肉。
王疏月裹着一张毡子静静地坐在皇帝身边,望着他的手,和那炙子上逐渐褪去血气的鹿肉。再一看皇帝脸,那目光中的专注是王疏月熟悉的,这份专注时常让朝廷上的那些大臣们背脊发凉,头皮发麻,但此,却显得有些呆傻和温暖。
王疏月确认他不会朝自己看过来,这才弯下腰,偷偷地毡子里按了按自己的脚。
跟着他走得这一路,实在是累了。
&ldo;怎么了,脚疼?&rdo;
王疏月吓了一跳,他不是分不开眼吗,怎么……
&ldo;你刚才在路上怎么不说。&rdo;
&ldo;奴才以为……自个说错话了,您责罚奴才呢,怎么敢说。&rdo;
说着,她连忙坐直了身子。
皇帝看了一眼她藏在毡子里的那双脚,此时只在毡子下面露了一个边沿。
她今日穿了一双青色的鞋子,以此来配那身葱绿色氅衣。似乎是感觉到了皇帝的眼光,忙朝毡子里一缩,就只剩下鞋头上坠着的一丝流苏还露在外头了。
&ldo;王疏月,朕什么没看,你有什么好难为情的。&rdo;
王疏月没有说话,静静地垂下了眼睛。
皇帝收回目光,将那鹿肉翻了一面儿。
&ldo;王疏月,朕听说,要缠成这样一双脚,是要受些苦的。&rdo;
&ldo;嗯。&rdo;
皇帝听出她声音有些发翁,抬头道:&ldo;你怎么了。&rdo;
&ldo;没有,想起了些从前的事。&rdo;
&ldo;什么事。&rdo;
&ldo;五六岁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曾为了奴才这一双脚争执过。母亲不肯让奴才缠足,但父亲并不应允。&rdo;